我转身背对着她,深吸了一口气说:“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其实看到你能拿到这块地,我还是蛮高兴的,最起码不用费那么大周折。”
青语无声的哽咽,叫我:“郝仁哥哥。”
我却依旧说:“走,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郝仁……”青语又叫我。
我近乎怒吼道:“走……”
青语啜泣哽咽着走上来,将一张银行卡塞到我的身上说:“这是一千五百万。”
说完,青语转身就跑着离开。
我没有转身追她,也没有将银行卡还给她。而是站在原地,闭上眼睛,咬着嘴唇。良久之后我长吐一口气,其实事情不应该怪青语。如果我一味继续和沈国强赌气下去的话,说不定不但葬送了我,更葬送了她。她半路跳出来和沈国强合作,无疑是一种代表我的变相妥协。
我咬着牙齿,最后也只能睁开眼睛,对着工地露出无所谓的笑容。
……
一辆三轮摩的开过来,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老头带着一个分外干净清秀的女孩从车上走下来。不必说,这个老头就是老孙头,而这个女孩,我现在还不认识。我初次见她的时候,她戴着一个鸭舌帽,穿着牛仔裤和普通t恤,脚上是一双旅游鞋。
真的只能用清秀来形容她,只有和她接触过之后,才能够感觉到她那不经意间摄人心魄的流媚。
见到老孙头带着一个女孩回来,我眉头略微一皱,老孙头哈哈一笑朝着我走了过来说:“老头子我又凯旋而归,小郝仁你来的挺是时候嘛。”
我摸了一下鼻头,心中有些戚戚蔫。刚才我还一个人在这里伤感,现在老孙头竟然回来了。我深吸了一口气,赶走自己的负面情绪,笑呵呵的和他打趣:“老孙头,这里都要盖新楼了,你还回来干嘛?我还以为你拿着我的一千块钱跑路了呢!”
老孙头鄙视我一眼,看了看周围的工地,摩挲着下巴说:“老头子我是欠你那一千块钱?”
我哈哈一笑没说话。
“观音,我孙女。郝仁,跟我一样的破钉子户。”老孙头分别对孙观音和我互相介绍。
孙观音冲我伸出手,我抓住她的手,轻轻摇晃了两下。她的手软弱无骨,摸上去很是细滑,就如同温软玉脂一样。我不由自主用抓过她的手的那只手摸了一下鼻头,有一股山茶花的味道。淡淡的,并不浓郁。老孙头挠了挠他遭乱的头发,对我说:“小郝仁,这到底是咋个情况?你给老头子我说一说。”
我无奈,原本还以为这老孙头是个啥牛叉无比的老神仙,再回上海时肯定风云并起。结果到头来却好,就带着一个清秀无比的孙女。连自己房子的归属权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只好将曹王镇征地的事情前前后后给老孙头说了一遍,并且告诉他我们两家这房子人家开发商不在动迁,人家更改了设计图纸,绕过我们的房子。
老孙头咂巴了一下嘴,露出一口枯黄的牙齿,四周看了看说:“他们没说赔我两个钱?我这房子都被他们给弄塌了,住不成人,我可咋办?”
我看了看背着一个,一直不说话的孙观音。又看了看脏兮兮如同泼皮一样的老孙头,十分无奈的说:“红星公司已经破产,现在这块地的归属在金燕地产,而且人家更改了设计图纸,所以你这房子塌了,也就白塌。”
“这群狗犊子!”老孙头张嘴就骂,随即挠着脑袋说:“这房子没了,我以后住哪儿?”
我转身看了看自己被炸塌了一半的房子,看了看老孙头说:“要不您住我这房子,我找人给您修缮一下,应该能住。”
老孙头眼前一亮,走到我的厂房前看了看,一脸憨厚笑容的说:“成,我看你这地儿不错,坐北朝南,有朝气。”
“……”我有些无语,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没想到这老家伙还真就顺杆子往上爬。这里是工地,过两天青语等人处理完高层手续之后,就会继续开工。到时候这里日夜叮当响,他能在这里住?我将情况一说,老孙头一脸笑眯眯的笑容说:“不怕,怕什么,工地又不是龙潭虎穴,老头子我又不是没见过。”
我耸了耸肩,有些诧异的看了看老孙头身后的孙观音,心想这女孩也跟老孙头一起住在工地上?
谁想到老孙头一脸贱笑的看着我的厂房,然后随口对孙观音说:“观音,你跟着他去住佘山去,我知道你不习惯这儿。”
“什么?”我震惊无比的叫出声来,刚一出声就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于惊讶。赶紧压抑住自己的声音,将老孙头拽到旁边,压低声音说:“你让你孙女跟我一起住?我们萍水相逢,你不怕我做些什么啊?”
老孙头眯着眼睛说:“不怕不怕,都是一家人。”
“……”我狐疑的看着老孙头,这时孙观音将头上的鸭舌帽和鼻梁上的眼镜都取了下来,我再转头看过去时,顿时怔在原地。尽管我知道她和孙晓青不是一个人,但是远远看过去,倒有七八分相似。特别这双眼镜,很清澈,但是如果笑起来,却有带着一丝小妩媚。
一家人?
我有些震惊的看着老孙头,老孙头眯着眼睛笑嘻嘻的看着我说:“怎么样?我就说咱们是一家人嘛,你就让我的孙女跟着你一起住吧。她来上海散心的,我就将他托付给你了,别废话,敢照顾不好,老头子我跟你拼命。”
我怔在原地看着孙观音,出口问她:“你真叫观音?”
孙观音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