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罗刹看着眼前老神在在打着坐的某人,恨不得一个拳头给她打在地里抠都抠不出来。
可对面的人像是感觉不到自己的情绪一样,一副与天地同息的模样在那里打坐!
仇罗刹冷哼了一声,窝着一肚子火,死死地盯着她看。
她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像是用尺子比量过一样,每个角度都恰到好处,那动作标准到可以写到练气入门手册里了。
她一呼一吸间似乎蕴含着某种天地规划,引得空气中的灵气和她一起律动,和天地浑然合为一物。
仇罗刹皱了皱眉朝她喊了一句:“喂,顾不喜!”
见她还不是理自己,他捡地上的一个石子朝她撇过去。
“顾不喜!我收拾王证道这么大的功劳,你不理我?”
闻言对面女子睁开了眼睛,看着他的那双眸子像一汪死潭黑的极致又不起任何涟漪。
仇罗刹看着这样的一双眼睛有些愣神,不知怎的他竟想起前几天从拍卖会上花高价买下来的那颗黑色石头。
想起那石头他就憋屈,也不知道当时自己中了什么邪竟然买下这块屁用也没有的石头。
越想仇罗刹心里就越不自在,他神识一沉直接进了储物袋,将那块石头踢到自己看不到的角落。
“听说…你和证道讲我的寿命可以和夜玄一较高低?”
她尾音轻扬,声音冷清像沁了露水般,虽然听起来没那亲切但却让人格外放松。
“顾不喜,你不会生气了吧…”
仇罗刹有些紧张,顾不喜性格可没有她长的那般人畜无害,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他和她相处了近两千年的时光,被她坑害的时候还少?
更何况平心而论要是有人将自己和那只西海鳖王相比,自己还不给打到他跪地叫爹娘?
“咳咳,我又没有说错,你难道没有自信活过夜玄那只千年王八?”
仇罗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极不自然,任谁看都能看出来他的口不对心。
不喜眨了眨眼,打坐的姿势没变,还是那副修真界打坐标杆的模样。
“你可知道今天我接到西海消息夜玄坐化了。”
“……”
一瞬间仇罗刹觉得自己好像吃到了苍蝇一样难受。
“我说我胡邹的,你信吗?”
仇罗刹朝她眨了眨眼,无辜的表情出现在他那轮廓分明的脸上怎么看都显得诡异。
不喜沉默了片刻方才说道:“你就这么心急喝我归仙宴上的酒?”
仇罗刹连忙摇头对不喜一表忠心道:“我哪敢喝您老的奔丧酒!”
“不过…梵天星说的话并不作假,你的大限之日确实是在夜玄之后。”说到这仇罗刹面色一沉。
不喜沉默良久方才说道:“我知。”
“不喜…飞升吧。”
仇罗刹声音干涩,坐化从来都不是她的唯一选择。
“罗刹,心结未解我不愿飞升…”
不喜眼中有几分落寞,仇罗刹没有错过她眼中的神色,多年的陪伴让他心中不忍。
“那离开磬?门?”
“离开?怎么离开如何离开?我立下心魔誓言,只要在这下界一日就要护得磬?门一日的周全。”不喜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仇罗刹眉头紧锁,他心里只觉得憋屈。
难不成非要让自己眼看着她大限将至,像只囚兽一般这犹如牢笼般漆黑的洞府里等待死亡?
不喜见自己与他的气氛有些僵滞,便开口转移话题。
“这次鹿泉观之事,是证道一块探路石。”
“证道这次纳新用尽了心思,前些日子朝阳探过我的口风,证道想逼我收徒又怕我对门派另有私心,毕竟磬?已经没几个精英子弟可以任由门派随意折腾了。”
她双眼微眯,脑海里出现王证道的醉酒失态模样,唇边不由划出一抹微笑。
“他为了揣摩我对门派的心思还真是舍得对自己下手。”
仇罗刹眼眸低垂:“王证道不是个呆的,只可惜疑心太大,这个时候还要试你对磬?门的忠心。”
仇罗刹当然知道掌门醉酒引出天渊阁之事,是为了让不喜出手。
一个化神大能可以不需要一个门派,可一个门派却不能轻易失去一个化神期修士。
老神要逝,新神未起,不喜身份尴尬,磬?门想要她培养出新的化神期修士,但王证道又不敢信她。
“证道这孩子我从小看到大,他没那么简单。”
不喜打坐的蒲团旁边一只不知从哪来的蚂蚁,竟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爬到蒲团上,不喜看着那只蚂蚁像是得了趣一般,嘴角笑意微露。
“你将天渊阁那小姑娘绑到了他的屋里?”
“哼,让他吃着苦头是对他好,我已经手下留情了!”
“做得不错,我坐化之事怕是让有些人动了心思应该震慑,至于证道…我想他也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仇罗刹听到这话又是一声冷哼:“可不是不会在意,他得了便宜难不成还想卖乖?”
“卖乖?”
“这还真说不定,鹿泉观这还只是个开始,门派想要的可不止这些…”
不喜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情,自己这些后辈们的心思有些时候瞒都不想瞒着她这个老祖。
“证道早就知道你的行程,西海一直有邈礼的暗钉在那,证道这个局可是用了心思的。”
仇罗刹双眼微眯带着些狠戾:“那混小子是想和我们做戏?”
“化神期的修士啊,连骨头都是香的,为了门派的存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