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事,是不能够说出来的,就算心中知道也就仅限于此了。
说出来,那就是错误、不该。
而且,听了应彦羡这两个字的赵顼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不宜太过追问。
下面的事情,就需要赵顼自己去领悟意会了。
应彦羡看着思考中的赵顼,他不知道赵顼有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可是,自己又不能够说的太过明白,不然,就是天翻地覆。
说到制度,无非就是人性。
不管是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都是需要制度来钳制的。
无规矩不成方圆,没了制度的束缚,这个世界不知将会成为什么样子。
朱大成和孙觉愈为什么可以控制住整个青州城?为什么可以控制青州城其余官员?又为什么能够敢起兵诛杀当朝皇长子赵顼?
这些,都能够追究得到的,不过,现在还不行,赵顼没那个能力。
刘襄也在思索着应彦羡说的这两个字,他最后摇摇头,觉得自己想不出来。
等回头,自己写出来挂在书房,慢慢去理解就是了。
总有一日会知晓其中奥妙所在。
一路到了府衙,这里在昨夜以前就是朱大成所在地,只是过了一夜时间,就成了青州城的临时指挥所在。
赵顼他们前脚刚迈进去,后脚就有人着急忙慌的来禀告事情。
“禀王爷,抓到了,朱大成、孙觉愈、刘昌琦他们派人送出城的家眷都抓到了。”
颍王赵顼左右看看,见到应彦羡与刘襄都没有表情。
祸不及家人,完全就是扯淡。
想当初,应彦羡在汴梁科举考试被诬陷,连带着在青州老家的应府都收到了波及。
而今,朱大成和孙觉愈两人可是赤裸裸地起兵谋逆,更是诛九族的大罪。
这些他们的家眷,与朱大成和孙觉愈的命运息息相关,根本甩脱不掉。
现在,这些家眷被官兵抓回了青州城,那就势必是要问罪的,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呜呼哀哉。
赵顼忽然有些明白了过来,这些家眷,他们的命运早就与朱大成和孙觉愈捆绑在了一起。
就算自己要顷刻问斩了他们,也没有人说出什么来。
这就是大概所谓的以儆效尤吧。
最后,赵顼吩咐说:“都关进大牢,听候发落。”
来人将颍王赵顼的命令传递下去。
府衙四周已经站满了颍王府自己的人,赵能不放心,又从别地紧急调来了数千兵马,不过还未抵达青州城。
所以,应彦羡所带来的孔四海等人成了护卫赵顼的主要力量。
汪昊宗这人,应彦羡信不过他,可是,却有信心让他老老实实的待着。
看得出来,昨夜汪昊宗在青州城办事很是尽心尽力,在经历过苦战之后,立马带着那些放下兵器的城卫军兵士维持青州城的治安。
等到天明的时候,这座青州城也逐渐安静下来。
其中,不乏有着汪昊宗大部分功劳在里面。
这人是有能力的,可是还是需要小心用着。
刘氏家丁绝对没有问题,刘氏和赵顼早就站在了同一战线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然,昨夜刘襄也不可能如此的破釜沉舟,带着一众刘氏家丁杀进青州城,最后死伤大半。
可这也是刘氏的证明,他们刘氏为了颍王赵顼拼了命。
以后,颍王赵顼飞黄腾达后也不能忘记了刘氏的付出。
没有肉吃的事情谁都不会去做,那是吃力不讨好,谁都没有那么傻乎乎的。
刘襄精着呢,能够把持得住刘氏庄园就可见其能力超群。
赵顼这时候才有时间去写折子,递给父皇赵曙的折子,详细说明在青州城发生的战事。
应彦羡想要退出去,可是颍王赵顼却摇头喊住他。
“应侍读,你也是读书人,来,帮本王润色可好?”赵顼道。
应彦羡便站着没走。
刘襄也没告辞离开,显然,他想要赵顼也将自己当成自己人看待。
赵顼没说什么,只是令人铺开纸墨就开始书写。
应彦羡从一旁看得到赵顼书写能力极强,他下笔如有神,书写神速。
这一点上,应彦羡是极为佩服他的。
刘襄乖乖站在一侧,不说话,眼神偶尔瞥一眼,便又立在那里闭目养神。
毕竟刘襄年纪不小了,相较于赵顼和应彦羡来说,他算是大叔级别的老男人了。
在书写折子期间,赵顼停笔踌躇了几下,想必是在思考如何表达。
当赵顼花费了不短的时间写完这份折子后,他小心吹了吹未干的纸墨。
“来,应侍读,来一观。”赵顼相邀道。
应彦羡粗略看了一眼,觉得有些啰嗦,事情就是那个事情,说太多反而得不偿失。
“应侍读,当何如?”赵顼问这话的时候颇有些显示自己文采的得意。
应彦羡点点头。
“王爷,昨夜之事,两句话即可。”应彦羡想了想还是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赵顼奥了一声,问:“哪两句?”
应彦羡说道:“青州城,朱大成、孙觉愈贪污朝廷银两,事露,起兵造反,王爷死战,报皇恩。”
刘襄听后击掌叫好。
“这个好,这个好,简单,粗俗,易懂。”刘襄道。
昨夜之事,说的太多容易被官家曲解其中意思,不如直接说个大概,其中任有官家想象。
这样,对于颍王赵顼也是有很多好处的。
赵顼细细想了想,当即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