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除恶务尽,大概防的就是这吧。
两军搏杀,应彦羡没有对嵬名立斩尽杀绝,留他一命,今日,反而被他狠咬了一口。
这又在提示应彦羡自己,好人未必就有好报,别幻想坏人真的会变好。
嵬名立又道:“枉我西夏国主还欲要与大宋善好,只可怜我那百余西夏勇士再无幸免之理,求将军主持公道,惩治贼子。”
一瞬间,应彦羡又变成了贼子之人。
定远军指挥使赵明苦笑看着应彦羡,这家伙倒是真会给自己找苦差事做。
应彦羡回以笑容,他知道赵明应当不会遂了嵬名立的愿。
“喝,果真如此?”赵明当即大怒。
赵明此举倒是吓到了西夏国使者嵬名立,他浑身抖擞,觉得有望讨回公道。
“正是如此。”嵬名立道。
赵明对着应彦羡询问道:“彦羡,可真有此事?”
应彦羡抱拳,禀告说:“回指挥使,确有此事,我部路过横山,凑巧遇着有山贼劫掠西夏国使者,本着天朝上国职责,我部浴血杀退了山贼,可惜,只救下了嵬名立使者一人,可惜了。”
“奥,原来如此。”
听罢的赵明恍然大悟,责怪应彦羡道:“彦羡,你不该呀,这次幸好救下了使者大人,万一下次没有救下你又当如何?还会徒徒损失我部将士,着实不该呀。”
应彦羡后悔至极,说:“是麾下冲动了,下次定然思虑再三。”
赵明点头,他很满意应彦羡的表示。
这一幕看的一旁的嵬名立是目瞪口呆,此等行径,与匪徒何异?
本想着大宋之人皆是君子,不会乘人之危,不会欺辱他人,此刻,嵬名立发觉自己想错了。
辽人是蠢熊,外表强悍但不惧,宋人不仅霸道,还极有心计。
嵬名立想回他的西夏国,想他家中数十个小妾了。
等到应彦羡与赵明话毕,赵明才想起了一旁在听着的这位西夏国使者嵬名立,忙道:“使者,且放宽心,本将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嵬名立已经不奢求任何优待了,他只求早些完成国主之令尽快返回西夏国。
“应彦羡。”
应彦羡站出来,回道:“麾下在。”
赵明道:“你部这一路风餐露宿着实辛苦,又斩杀贼子救下西夏国使,实为大功,本将罚你部去领酒水十坛,牛羊十头,快快下去领罚。”
“麾下领命。”
应彦羡咵咵退去。
嘎。
嵬名立张着大嘴,瞪着大眼,看着应彦羡从容退去,他险些一口气没有喘上来晕了过去。
厚颜无耻,尔等皆是厚颜无耻之徒。
这哪里是惩罚,分明就是奖赏,赤裸裸地奖赏,当他嵬名立是傻子不成。
赵明笑呵呵道:“使者大人,来来来,我们来商量一番国事。”
嵬名立觉得这个笑容令人满身惊颤,不寒而栗,他预感接下来发生之事会超乎自己的预料之中。
……
回到都所的应彦羡带来了牛羊酒水,立刻受到部下士卒拥戴。
孔四海哈哈大笑,道:“咱就知道都头这一去能捞来不少油水。”
啪。
应彦羡没好气给到孔四海一巴掌,这货就不能含蓄些。
应彦羡对着部众道:“今晚,烹牛宰羊饮酒作乐,放开了吃,放开了喝。”
哗。
众人一阵高呼。
趁着空闲,应彦羡回到小院换了一身轻衣,剃去胡茬,照镜子后很满意这副俊秀脸庞,这长时间的军旅生涯增添了诸多棱角,却更显刚毅勇武。
吾与徐公孰美?
众人皆答:汝之美,无人可及也。
回到定州城,应彦羡的心神也算是可以放松一二,不必事无巨细的想着念着。
还未待应彦羡自美完,杜忠就跑进院子喊人。
“喊魂呢。”
应彦羡走出房屋。
杜忠挠着后脑勺,他憨笑一声。
随着杜忠来到都所所在营地,这里早就乱作一团,不过众人都在等着都头前来开席。
有人在营地中玩起了摔跤活动,恰巧应彦羡见着齐小鸣也混在其中。
齐小鸣躬着身子,瞅准机会就扑上去,身手虽然稚嫩,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身的锲而不舍精神也是可佳。
孔四海在一旁教授着经验,见到齐小鸣没把力道用到关键处就忍不住的骂骂咧咧。
应彦羡倒是挺喜欢军中此等娱乐活动,在锻炼杀敌技能的同时还能够促进袍泽间的感情。
不过看着营地中自己设立的那个一千米故障关卡,应彦羡会心一笑。
“行了,都头到了,都停停。”李二喊道。
营地中的众人立刻安静下来,都看着俊朗的都头大人,只要在定远军中说起咱们都所,谁人敢不赞一声。
何况,都头应彦羡亦是定远军最有文化的读书人,识文断字那是了得,听闻,还考中了进士,可比定州城里的那些腐酸秀才强多了。
应彦羡大手呼啦了齐小鸣一把,大声说道:“好小子。”
只是短短的这一段时间,齐小鸣就成了老兵最初的模样,进步可谓神速。
“都愣着作甚?”应彦羡问,“开吃开喝。”
哗。
安静的场面瞬时被打破,场面再度混乱起来,吃肉的吃肉,喝酒的喝酒,真是军中少有的欢快时段。
酒还未过三巡,孔四海、李二、魏八子等人俱都在说着自己等人在关外的壮举,以及关于西夏国使团的事情。
“犯我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