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有什么不好意思,这是你丈夫啊。”林安安在父亲的引导下,才红着脸叫了沈秋一声“相公”。
虽然早已猜到结果,但林安安真的叫出口时,沈秋还是当场愣住。
今天接收的信息有点多,沈秋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怎么,如今中了进士就不认识自己妻子了?”姚南的呵斥声再次传来。
沈秋反应过来,及时称呼了林安安一声“娘子”。可心里想的却是自己这便宜老爹还真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对自己儿子说话都这么夹枪带棒。
老泰山适时出面为沈秋开脱道:“唉,这不怪两孩子。虽然成亲一年多,但是两人独处的时间也就那么几天。现在好了,文丰中了进士,往后就不用整天没日没夜的苦读了,慢慢就好了。”
沈南抱怨亲家一句,你总是这么护着他后,也就不在追究这个问题。
进入客厅后,沈秋和侯廷训的家人打过招呼后,才有时间闹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几个月前,沈秋几人各自写了一封家书,将京城这边的情况托人告知家人。
得到消息的姚南,第一时间就找来亲家林沧水商议。姚南是个小地主,对朝廷里面那些门门道道虽略有所闻,却并不是那么清楚。
林沧水却不同,他本身就是弘治年间的举人,只是两试不第后就放弃了继续科考的打算,准备就以举人的功名入仕。
朝廷的官位是僧多粥少,每科进士就占去大部分职位,能给举人们争夺的职位就更有限,且还都是低阶官职。
即便这样,很多人等到头发花白都不一定能轮到一个官职。
林沧水就是这种人,入仕书扔进吏部十多年,就没见冒过一个泡。
他有时候就在想,自己的入仕书是不是被那位吏部官员拿去垫桌角去了,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也正是如此,他对科举这一条路子十分清楚。一看沈秋信中内容,他就知道该怎么做。
沈南原本打算让人给沈秋送钱去,不过被林沧水直接阻拦下来。
当然林沧水也是花了一番口舌才将原因给沈南解释清楚。
最终亲家两共同拍板,一同上京城。
送钱只是其次,因林沧水断定沈秋将来必然会被留在京城任职。
所以提议与沈南去京城一趟,在那里给沈秋安排一个长久居住的家。
沈南与林沧水当即就回家准备,两天之后就带着林安安与两车行礼出发北上。
而碰巧的是,在通州上岸时,恰巧遇到了侯廷训的家人。当时两家人在一家客栈留宿,互相说起目的地时,发现居然是同一地址,再仔细一问,连来意都是相同。于是两家人就选择了结伴而行。
早上沈秋刚被叫走不久,两家人就到了。黄佐原本打算去叫沈秋,但是被林沧水拦住,说是年轻人有事就让他先忙。这些琐碎事,就让他们这些老头子来办。
其实那也不是琐碎事,而他们也不是老头子。
姚南与林沧水看了一眼沈秋居住的屋子,整个神情都不好了。两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可经济实力还是不错的。如今看着沈秋大半年居然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居住,两位老爷子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了。
当然有此感想的不止他们,侯廷训的家人同样是如此。毕竟侯家在温州府也是大户人家,如今祖坟冒青烟,好不容易出了个进士,整个家族都指望着这小子飞黄腾达,怎么能还让他吃喝拉撒都挤在这么一个小房间里?这可是丢他们侯家的脸面。
各自走出儿子的房间,沈南与侯老爷子互看了一眼,两句话后就默契的聊起了房子的事。
一拍即合之后,沈南、侯老爷子、林沧水三位安排其他随行人员收拾东西后,就直接出门拦了一辆马车出门去了。
几人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凭借多年人生经验,却知道但凡赶马车的必然是个京城通。
果不其然,几人说出来意,马车夫直接就带着几人朝着城西而去。
京城是大明重地,各色人物,鱼龙混杂。因此各行各业都形成一套自己的运行机制。
马车夫向几人解释道,这京城里有一家居易楼。但凡城内有意出售转租房屋,基本都会去他那里挂个牌子。
然后由居易楼的管事带人前去评估价格,一百多年了,居易楼的价格从未虚报过。结果是买卖双方是称心如意,各得实惠。
当三人亲自到了居易楼时,才彻底相信马车夫的话。
沈南与侯老爷子说明来意后,居易楼的掌柜立马就拿出五套合适的院子向几人介绍。
这五套皆是最近解职或是出京任职官员的府邸。用来做两位准官员的府邸在合适不过。
居易楼也是干脆,在一开始就明码标价摆出院子售价。
在沈侯两位表示价格可以接受之后,直接带着几人前往两座府邸进行实地考察。
不得不佩服居易楼的效率,不到两个时辰,一切手续就办理妥当。
于是就有了沈秋回来时门口看到的一幕,他与侯廷训的铺盖卷都被打包好,装上了马车。
如今沈秋还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房间空空荡荡。而自己回来也仅仅只与几人寒暄几句,就被自己老爹要求走人。
挥手与黄佐、蒋诏、罗峰先生三人告别之后,沈秋就打算跟着父亲和老丈人上车。
可是一见沈南那回头瞪着自己的眼睛,沈秋瞬间明白这车自己是上不去了。
直到沈秋爬上林安安那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