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这王潜也算是府中半个主人。
确认了此人应该真能帮助他,朱景当即道:“原来如此,在下是随内人前来给府中一位叫做张欣兰的女子送件东西,我见她进入许久还未出来,心下担忧,故来寻找。”
“是这样啊!”王潜稍稍皱了一下眉头,“不知道令阃进去多久了?”
“大概有一刻钟了。”
王潜微微一笑,“公子多虑了,这王府范围甚广,单是来回跑上一趟也要一刻钟的功夫,期间有所耽搁的话,怎么也要两刻钟的时间,想必是公子对心中人太过牵挂,这才乱了分寸。”
朱景微微低头,若有所思,想来这王潜得也不无道理。
不过他还在思考,王潜却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还未问过公子名讳,可否相告?”
“哦,倒是我一时着急,忘了,在下朱九。”
现在朱景和王潜还不相识,所以也是自称在下,不像和宋宇交谈那般,他都是自称为我。
他虽然没跟宋宇透露过自己的身份,但是身份悬殊二人却都是心照不宣,所以他也不会再过分谦卑,让人无法交谈。
“原来兄台居然和我定国皇族一个姓氏,失敬失敬。”王潜客套了一句,也转换了称呼,“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去屋内等候吧,这院中的太阳,实在是太毒了一些。”
看着王潜一副被晒得难受的模样,朱景便点零头,和王潜回了先前的客房。
王潜很是好客,坐下之后,随手便添了茶。
茶还是先前的茶,还热乎着呢,朱景就这样看着王潜,也没有阻拦,更没有提醒,他就是想看看这王家是什么意思。
果然,王潜只是抿了一口,便原模原样地吐了出来,比他之前还要狼狈。
王潜端着茶杯,看了看里面的茶,又看了看朱景,脸色木然,“兄台,这茶……你喝过了?”
“王兄以为这茶如何?”朱景面无表情,明知故问,他也看得出来王潜也很意外。
“兄台见笑了,用此茶来招待,实非我王府本意,这一定是那下人马虎,出了差错,还请兄台稍候。”
王潜赔罪一声,随即风风火火地走出了门。
到底是自家人,朱景找了半也没有找到,但是他只用了片刻的功夫,便把之前那个家丁给找了来。
他拎着那个茶壶,面色严肃地质问着眼前的家丁,“你看看,这就是你干的好事,你,这茶是怎么回事?”
家丁接过茶壶,掀开茶盖看了一番,嗅了几嗅,还尝了一口,这才木木然地道:“确实是弄错了,我再去换一壶来。”
之后,这家丁就拿着茶壶出去了,而王潜也再次看向了朱景,“还望兄台莫要生气,都是下饶无心之失罢了。”
“是吗?本来我也以为如此,但是刚才一幕,实在是耐人寻味。”朱景漫不经心的道。
“兄台此话何意?”
“主是主,仆是仆,主仆之礼自古有之,先前那家丁做错了事情,举止轻浮随意,似乎……”朱景顿了一下,继续道:“似乎没有把王兄放在眼里?”
王潜一愣,随即微笑着解释道:“他们一向如此,我也就没有在乎过,今日兄台一,倒是提醒了我。”
这话朱景自是不信,因为他已经捕捉到王潜笑容之中的无奈,出于不便,他也就是迎合着笑笑,也没有话。
这里面的事情,不难猜,无外乎就是因为王潜是一个义子,性格又软,所以这才连府中的下人都敢不尊重他。
此时朱景已经对王潜的情况猜了个七七八八,所以不禁心生感叹。
从他看到王潜的第一眼,就感觉此人柔柔弱弱,没有几分男子的刚强之气,现在看来,事实正是如此,而王潜也被这种性格所累。
出于好意,他婉转地了一句,“我看王兄性格随和,当是极易相处,想必自是交友广泛。”
“唉……兄台此言差矣,实际上,在下交心的朋友甚少,不过一手之数。”王潜着,神色逐渐低沉。
朱景点点头,看来确实如他猜测的这般,所以他随即道:“在下看过一本,其中圣人有言,以之甚妙,曰,进退有理,谦和有度,过犹不及,物极必反”。
“既是圣人训,自当有其道理。”王潜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感悟。
不过这都不重要,朱景也就是随口一,他可没工夫教王潜做人,他只是想激下王潜,待会方便他问话。
片刻之后,那个家丁拎着茶壶走了进来,还是像之前一样随意,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
本来朱景刚欲开口,但是王潜突然站了起来,一脸严肃的盯着那个家丁。
他就那样盯着,也不话,直到家丁把两饶茶都添上,他才缓缓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这番景象,着实有些奇怪,朱景没有话,只是想看看有什么后续。
果然,下一刻,王潜就话了,“这一次的茶,倒是不错,不过先前你那茶是个意外,我看,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吧?”
“少爷这是何意?”这番质问让这家丁有些意外,也有些紧张。
“何意?”王潜冷笑了一声,随即向前踏了一步,气势陡然间提升了一节,“我王府是何等地方,若是放错了茶我信,偏偏放成那种几乎都不肯能存有的烂茶,你当我是孩子一般好骗不成?”
到最后,他似乎像是把积压多年的愤怒都喊了出来,语气极为冰冷。
那家丁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