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高其实对于韦山长这种听人摆布的棋子,并没有多大兴趣与他纠缠,且他的这些小伎俩麦高也着实没看在眼里。韦山长此番实在是打错了算盘,其实有很多事不是不开口,消极抵抗就能避得过去的,最重要的还是在于面对的是什么人。而对于说话的技巧,麦高自是比旁人都要精通许多,也最是能言善道,就算是对着个木头人,麦高都有自信能说得围观之人的想法受自己左右,如今无非只是需要对昨日商量好的策略稍加调整罢了。
麦高对此也不在意,只是温和地开口向着韦山长探寻地问道“韦山长,你今日这般作为,本官虽是不知详细内情,但多少也能猜出来些许,只是本官还是有些话想要与你说上一说。其实本官也知,如今真定府的局面本就是错综复杂,而皇家商都院的势力早已渗透到城内各处,就算是本官将你全家押入大牢,也无非最多只是能暂时保全你们的性命,却是阻止不了皇家商都院派人给你递话。”
“本官也能明白韦山长你的苦衷,无非就是皇家商都院惯用的那些手段,拿你家人的安危威胁于你,进而命你在今日的公审之时不能牵扯出皇家商都院的诸多内幕,更甚者极有可能还要求你趁此机会误导百姓,陷害本官罢了。”
“只是韦山长却是这般闭口不言,本官也猜得出因由,无非因着韦山长毕竟担任商学堂山长一职多年,一直为人师表,虽是有许多的不得已,但多少也总还保有些自己的底线,既不愿迫于威胁说谎蒙蔽世人,但又顾念家人性命,这才选择如此沉默应对,本官十分理解,也感念韦山长的大义。”
听麦高这般说,围观的百姓们都顿时恍然大悟,细细思索一番后,更是觉得颇有道理,纷纷默默点头附和起来,而大堂内外的局面氛围顿时一变,刚刚还有些质疑韦山长之案是否另有内情的人也立时没剩几个。
就在麦高暗暗观察着围观众人表情之时,却是发现了人群中有不少看着颇为眼熟的面孔,仔细想来,原来正是当日在东北商学堂见过的那些夫子和训导,想来他们也是不放心韦山长之事,毕竟那日便可看出,他们对韦山长也是颇为敬重,所以这才来此一探究竟。
而此前商学堂的众人具都是满含恨意地对自己怒目而视,如今听了麦高如此说,神情具都难免开始有些惊疑不定,麦高也不多加关注,只是继续又道“既然韦山长不愿用谎言误导百姓,又不好开口痛陈皇家商都院的恶行,那不如就由本官代你说,如此也算不得你违背了皇家商都院的命令,你看如此可好。”
麦高又故作宽慰地劝道“且一旦皇家商都院对你韦家所做之事今日被公之于众后,对韦家族人也算是一种保护,想来此间内情是由本官说破的,他们自然也怪不到你的身上。而他们想要遮掩之事已然被本官揭露了出来,他们大可不必再杀你全家灭口,届时韦山长自然是能保全家人,日后也就无需再担心此事了。”
麦高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韦山长面上的表情,发现他听闻上述那些似是而非的误导之言后,眼神明显地略略闪了闪,心下便已明白,定然是自己所说的这些话已然让他生出了犹豫之意。
毕竟韦山长也不是个笨的,有着麦高的这番言论为引,随后韦山长是否配合其实都影响不了局势的走向,但若是他愿意帮麦高演好这场戏,或许在麦高目的达成后,还能顾念着此事,说不得会对他从轻发落但若韦山长继续冥顽不灵,他也知道麦高绝不是个好脾气的,说不得离了这真定府衙大堂就会立马将他弄得家破人亡。
麦高也没给他太多时间犹豫,继续道“今日当着真定府的百姓和士林学子们,还有东北商学堂的各位,本官不妨就将本官之前查明的种种讲与你们听听,本官希望你们能够理解,韦山长虽是做了许多错事,但也是因着皇家商都院的连番胁迫才会如此,所以还请你们不要迁怒于他的家人才是。”
闻言人群中不少人都出声附和起来,麦高见着之前的铺垫已然算是起了效果,便开始像讲故事一般娓娓道来,“其实所有的一切还要从当年韦家和姚家的恩怨讲起。”
韦山长听闻麦高以此起头,竟是想要揭他的老底,心下顿时一惊,暗暗开始有些后悔,须知若真让麦高当着大庭广众将这些陈年旧事说出来,不管此事之后结果如何,但他韦家的名声却定然是彻底毁了。虽说这些年坊间原也有各种各样的传闻,但毕竟从没曾被人拿到台面上说事,若是在这府衙大堂上被揭露出来,就算是麦高的话中难免有些水分,也定然会被世人认定就是实情,如此一来,莫说是韦山长自己,怕是连家中晚辈怕也再难有翻身之日了。
想到此处,韦山长神色顿时显露出了几分明显的紧张和焦急出来,麦高也不容他开口辩驳,既然之前他放弃了乖乖配合的机会,麦高便没打算此番让他能轻松过关,总是要让他知道些厉害,也免得之后还敢和自己耍这种小聪明。
麦高也不看韦山长,继续讲述道“当年韦家靠着药材生意起家,想来上了年纪的人都应该多少还有些印象,且因着受太祖看重,更是亲自赐下了婚约,将韦家的女儿指给了姚家儿郎。只是怕连太祖也没料到,这结亲竟是结出了仇,当年姚家贪图韦家富贵,只是些许陪送的嫁妆自是满足不了姚家的胃口,于是他们便想了个阴损的办法,那就是找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