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山长闻言虽是心中暗恨,但也听出了麦高语中暗含的威胁之意,更是明白自己如今大势已去,此时若是还不尽快做下决定,怕是就再无反悔的余地了。
心念电闪间他便想通了其中关窍,于是韦山长立马一反之前那般麻木不仁的状态,瞬间戏精上身,似是被麦高所说的那番言辞触动,满面的感激涕零,声泪俱下地连连向麦高叩首,“麦大人大仁大义,老夫实在是自愧弗如,自愧弗如啊。”
“只是老夫上有高堂需要奉养,下又有妻儿晚辈需要看顾,实在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才会如此。麦大人也知皇家商都院行事历来狠辣,老夫若是不愿从命,韦家嫡支当年的下场就会成为我家今日的结局,老夫也是迫不得已啊。老夫也恨皇家商都院伺机鱼肉百姓,但是皇家商会几乎掌控了大通商道的各行各业,老夫若不听命,自然还有别人可以替他们办事,所以这才万般无奈而为之,实在是做了许多错事,老夫愧对皇上,愧对朝廷,愧对百姓啊。”
围观的百姓们听到韦山长此时竟然亲口承认了麦高之前所言,顿时骚动起来,如此更是证明了麦高讲述的那些辛秘都是事实,百姓们的情绪一时间不免愈加高涨,而对于皇家商都院的所作所为更是恨得不行。
麦高面带欣慰地温声对着韦山长道“既然佛门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韦山长如今能大彻大悟,迷途知返实乃幸事。且古人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韦山长有悔过之心,还请助本官一臂之力,以便能阻止皇家商都院继续为恶,断然不能再给他们祸害百姓的机会。”
麦高继续苦口婆心地道“本官也知此事前途艰险,且绝不是一日之功,但只要我等能众志成城,有着持之以恒的坚定信念,加之我等也算不得势单力孤,还有身后数以万万计的大通百姓在,最终的胜利必然是指日可待。”
“本官以为,这场对抗皇家商都院的战役不妨就从今日始,就在真定府打开局面。韦山长你既然被皇家商都院控制了多年,想来定是清楚如今真定府内有哪些人是皇家商都院的爪牙,本官绝不能放任他们隐在暗处,继续祸害真定府百姓,今日定要将他们都一一抓出来,还请韦山长能助本官成事。”
韦山长听到这里忍不住目光有些闪烁,但小心思还未起,便对上了麦高森寒的眼神,身子忍不住抖了抖,立马大义凛然地道,“麦大人心怀大义,老夫实在佩服至极,自然愿意助大人一臂之力,断不会让皇家商都院继续为祸一方。老夫现在就将所知的那些真定府内潜藏着的皇家商都院的暗线告知麦大人,也好让您能尽快稳定真定府的局面。”
麦高故作感动地道“本官就在此代真定府的百姓们,谢过韦山长了。”
至此,围观的百姓们对这场大戏到底信了多少,麦高不知道,但所有人表现的倒都是颇为群情激奋,同仇敌忾,效果还算合麦高的意。接下来的进展也很是顺利,随着韦山长说出一人,并痛陈那人的恶行之后,便有武家亲卫率领一队衙役前去捉拿,此情此景就像是电视剧里的大结局,看戏的人不禁满怀期待同时还十分振奋。
而麦高对于今日的成果也颇为满意,如今大势已定,接下来就要看能不能再从这些被抓住的暗线嘴里,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当然这些事就不好继续当着百姓们的面了,毕竟想来若是不用些手段,那群人怕是没那么容易开口说实话。
随着被捉拿回来的人越来越多,麦高见状也不禁暗暗咂舌,这其中上到朝廷官员下至贩夫走卒,竟然是各个阶层都有皇家商都院暗藏的人手。麦高此时也只是暂且让衙役将他们都关入大牢,对围观百姓的说法却是,待到京中来人自会压着他们一行人一同入京受审。
今日这一场大戏唱罢,麦高所获颇丰,接下来的事就和这些百姓与士林学子无关了,麦高便又对着他们鼓动了几句,就正式宣布今日的公审结束,让众人各自散了。
只是出乎麦高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是,还有一小撮人没有走,正是东北商学堂的那些夫子们。麦高自知这其中必然也有皇家商都院的人,只是刚才韦山长没说,他也就没过多逼迫,毕竟还是要顾念些大庭广众下的表面功夫,也不好做得太过,麦高本打算私下里再问,不想这群人反倒是自己主动留了下来,倒也省了他不少功夫,只是麦高对他们留下的目的倒是有些摸不清头绪。
麦高先是让人将韦山长带了下去,并不想给他们两方有交流的机会,毕竟此时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暗藏祸心之人。
随后麦高便率着武家亲卫同韦靖一起,将一众夫子请进了府衙后堂。待麦高二人在主位上坐定,这才询问起他们此番的来意。
这一群人为首的正是那日在东北商学堂见过的,曾与麦高等人对峙过的商学堂训导,他此时目光灼灼地看向麦高,也没什么寒暄的意思,直接说出了一句话,让麦高的脸色闻言立时就阴沉了下来,他道“麦大人难道不想知道你的那几名亲卫和真定府尹的下落吗。”
麦高陡然抬眼,冷冷地看向那说话之人,“本官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你有什么条件不妨直接说出来吧。”
那人似是也不怎么在意麦高难看的脸色,“在下东北商学堂训导,王严,在下知道大人的那几名亲卫和真定府尹如今身在何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