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上次见面的土地庙附近,杜小袋早已在那里等着了。贺远发现他比原来沉默了许多,脸也被打肿了。
“怎么了?看样子好像挨打了。”
杜小袋小声说了一句:“贺师傅,跟您学了三招功夫。然后,被我师傅知道了。”
“然后呢?”
“嗯-----挨了打,师傅说我不懂规矩。”
贺远点了点头:“不用担心这事儿,我来与秦舵主说明白。”
杜小袋引路,与秦舵主见面之后,便出了门。
“贺师傅,有些日子没见了。”秦舵主笑脸相迎。
贺远说:“秦舵主,不必客气。约我出来,想来是有事儿吧?”
“前些日子你找我打听的事儿,总算是不负所托,兄弟们给打听出来了。”
“哦,找到了?”贺远心中一喜。
“那终南山中还真是有一位。自号重阳子的道长。具体在哪里不太清楚。听人说这位道长已经死了,这一次我们丐帮兄弟打听到了他的葬在哪里。听说以前那里的还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王害风之墓。”
贺远吸了一口气。心想,应该就是它了。
“多谢秦舵主。知道具体位置在哪里,应该怎么去?”
秦舵主把具体路径说了一遍。
贺远记住之后,再次拱手相谢。
秦舵主却一摆手说:“都是朋友,不必客气。哦---我那不争气的徒弟,近来是不是给贺师傅添了麻烦了。”
“这话怎么说?”
“我那个徒弟年纪小,不懂规矩。贺师傅的教他一些功夫。那是瞧得起他。可是,这小子毕竟是我徒弟。这么做有些坏了规矩,让人知道了会笑话我们丐帮窥视别家武学。我教徒不严,在这儿跟贺师傅道个歉。”
贺远听出了人家话中的意思,这多半是怨自己,越俎代庖教人教徒弟。
“秦舵主这是什么话,这事儿起因在我。请一帮小兄弟帮我打听了一个消息。无以为报,所以传了几手不入流的功夫给他们,不会牵扯到门派,也不会有什么风声传出去。这事情我做的有些莽撞了。”
“哪里哪里?这是贺师傅瞧得起他们。我是怪他们这些小辈不懂规矩。”
“秦舵主不要埋怨他们,要怪罪也只怪我。”
“岂敢,岂敢!贺师傅以后有什么需要打听的事情,只管找我就行。这帮小子年纪轻不懂事儿,江湖经验太少。他们极有可能把事情给你办砸了。以后直接找我,不必见外。”
“那好。想来以后,可要多多叨扰了。”
“贺师傅,客气了”
聊了一会儿,秦舵主客客气气的把贺远送了出来。
回去的路上,贺远反思自己的江湖经验还是太少。贸然传受功夫给别人的徒弟,恐怕是惹人不快。日后对于这样的事情还是要小心。
二更天的声音刚打过去。小乞丐陶碗坐了起来。听着同伴的呼噜,他一直在犹豫今天晚上还要去等吗,晚上外面很冷。
终究是被艰苦的生活磨练过的意志。任何一个机会,他都不想放过。
悄悄地从干草堆里爬起,没有惊动了自己的兄弟。一个人顺着墙壁,摸到了巷子口的一处避风的地方。他看不清楚外面的环境,摸索着找了一个墙根儿缓缓坐下。
回想起那天夜里,自己最后一个学功夫时,似乎得到了一个暗示。那个暗示是真的吗?会不会是自己瞎想的?无论多么怀疑,他终究是心怀希望的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当天晚上就来到了巷子口外等待。可是,等了许久没有人来。第二夜依旧如此。今天是第三天了。小陶碗感觉没坐一会,就听到了三更的声响,怎么这么快。
又等了一会,还是没人。
小乞丐摇头苦笑,自己真是痴心妄想了。刚刚要起身回去,便听到离自己不远处,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深更半夜,不好好睡觉跑出来干什么呀?”
声音不大,在小乞丐的耳中却有如天籁。
“贺师傅?”小乞丐带着颤音问。
“嗯,是我。跑出来干什么呀?”
“那天,您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三下。然后不理会别人,独自走出了巷子口。是让我半夜三更一个人出来对吗?”
贺远暗自感叹,忘了这孩子的视力不好,没有别人那样的看的明白。不过好在孩子够聪明,虽然没有完全明白,但是大概意思是猜出来了。
贺远当时只是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对于这个在世上挣扎活命的人一种可怜。贺远故意模仿留了一个盘中之谜。他一直想,若是小乞丐不来,一切作罢,全当自己胡思乱想了。小家伙能够明白,并且有毅力出来,不妨穿他一些本事,让他活下去。
这两天夜里他都是悄悄的出来,在远处观察。看着小乞丐从巷子里摸索着出来。忍住不出声,又看着他回去。一直到今天,他第三次出来。
这就是缘分吧。
“你这孩子倒也聪明。”
小乞丐心怀期望的问:“贺师傅,我能跟你学武功吗?”
“学武之后,江湖上的麻烦可就跟着来了。你不怕?”
“我听杜大哥说过江湖上的事情,我想学一些能活下去的本事。”
“你这眼睛是怎么回事儿?”
“十岁之后,慢慢看不清楚。其实别人都不知道,我的左眼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些,只是看不真切。”
“想要练武,眼睛很重要。所谓眼观六路,眼睛看不见,与人动手,往往便会吃亏。以你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