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大娘帮李圆上了药,又将屋子里值钱的东西稍微收拾了一下,就牵着李圆的手走了出来。
他们两家的屋子破破烂烂的,当初也只是随便找块地搭建的破茅房而已,所以自然也不存在地契什么的。
但到底住了这么多年,蒲大娘的心里显然有许多不舍,她回头望着自己的屋子,忍不住红了眼眶,“当初我搬来这里的时候,小圆还尚在襁褓,我本以为自己会在这里待一辈子,想不到竟然还会有回淮县的机会。”
看见她感慨的模样,李镜立刻开口安慰,“您放心,您不仅可以回淮县,还可以将您失去的一切都夺回来!我李镜答应你,你这辈子所经历过的苦难,从这一刻开始将彻底结束。”
听见这个,蒲大娘的眼泪当场落了下来,“好!好!”
看见蒲大娘激动地直掉眼泪,李圆疑惑地看看她,又看看李镜,最后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地开口,“蒲大娘,你……你别哭了,你要是不想离开这里,那我就留下来陪你。”
听见这个,蒲大娘反而哭得更欢了,她抱着李圆失声痛哭,“傻孩子,蒲大娘不是在难过,而是太高兴了,我终于可以回自己的家乡了。”
李镜则颇为欣慰地看着他们。
幸好,李圆这孩子的本质还不算太坏,虽然他潜意识里不怎么尊重蒲大娘,但至少心是好的。
习惯这种东西,只要足够努力,就总是能改变的。
但人心的好坏,却没那么容易修改。
李镜上辈子做法官的时候,看过许多人从小时候小偷小摸,变成了长大去坑蒙拐骗。
正所谓三岁定八十,这句话其实一点也没有错。
人的性格或许会因为环境而产生不同的变化,但善与恶却是从出生起就注定的。
有些人无论顺境、逆境都是好人,或许性格会有缺陷,但善良的本质却不会变。
而有些人,他们无论顺境、逆境都注定生长成恶魔。
只不过他们作恶的程度,会根据环境而产生不同的影响。
李镜做了那么多年法官,审判了许许多多的案子,对他而言最难的不是断案,而是如何让那些犯人真心实意地悔过。
好人与恶人之间的差别,往往只有一线,但这一线,可能是某些受害者的一生。
蒲大娘哭完之后,李镜便带着他们二人一起离开了淮门镇,为了路上方便,他还特地租了辆马车。
马车的费用其实不算高,但贵就贵在他们沿途还得雇个车夫。
蒲大娘看着李镜大手大脚花钱的样子,一颗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要不是为了李镜和李圆两兄弟的安全,她简直想开口让自己做车夫了。
从淮门镇到淮县的路程,差不多要一天一夜,趁着夜晚李圆休息的时候,蒲大娘偷偷地将李镜叫下马车,询问他到了淮县后有什么打算。
“阿镜,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淮县的客栈并不便宜,就算你当了师爷,最快也要一个月后才拿到工钱。在这一个月里,我们哪有钱来支付客栈的房费啊?”
看见蒲大娘担忧的模样,李镜淡淡一笑,坦言道:“我并不打算让你们住在客栈,到了淮县之后,咱们直接买座宅子,让你和小圆住得舒服一点。”
“买座宅子?”
蒲大娘瞪大了双眼,“咱们哪有那么多钱?”
李镜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您放心吧,我没偷没抢,是凭本事赚来的。我说了以后会让你和小圆过好日子,就一定可以做到,您不用太担心。”
看见李镜信心满满的模样,蒲大娘虽然觉得疑惑,却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我不问了,以后你怎么安排,我就怎么过,我相信你。”
听到这个,李镜弯起唇角,亲自将蒲大娘送回马车,开口道:“那您现在就听我的,今天晚上,你和小圆一起睡在马车里,我和车夫睡在外头,你不必为我们担心。”
“可……”蒲大娘一脸犹豫,“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哪能在外面受寒,还是我睡外头吧!”
李镜背起双手,摆出一副不满的模样,“您刚才还说听我的,怎么这么快就说话不算话了?”
蒲大娘见他的态度强硬,不得不叹了口气,“那……那好吧,你多穿几件衣服,注意别着凉了!”
李镜微微点头,目送着蒲大娘上了马车,一颗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事实上,自从他穿越过来之后,这具身体原本所得的痨病,似乎一夜之间就痊愈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但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便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反正老天爷要他穿越过来,为的就是让他活下去,他才不信这系统会愚蠢得找一个快死了的宿主呢!
一夜休整之后,第二天马车又马不停蹄地向淮县驶去,总算在中午的时候,顺利地抵达了淮县。
将马车的账结清之后,李镜便带着蒲大娘和李圆在衙门附近看起了房子,虽然他们是初来乍到,但衙门的路并不难找,只要在街上多问几个行人,就能轻而易举地认清所有的路。
再加上蒲大娘从小在淮县长大,虽然已经离开了多年,但对淮县的环境依然记得清楚,所以他们很快就挑选到了一处不错的宅子,花了一百两银子当场买了下来。
蒲大娘并不知道李镜这么有钱,当她看见李镜随随便便就能掏出一张一百两银票的时候,整个人都快惊呆了。
这张银票还是李镜从罗茂平那里敲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