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诃山高入云端,奇巍壮丽。
山中多鸾鸟、凤凰、朱雀,皆是神兽异禽,翱翔腾飞后化为人形,站莲台,穿僧衣,持佛珠,背生金环,皆为灵智真善的神佛。
摩诃金台位于摩诃山顶,耸立在云层上方,通体金黄色,一步一盛景。
珊瑚宝树玲珑阁,白玉浮屠紫金炉。
西方佛界的诸佛,显然知晓张若尘大驾光临,汇聚于摩诃金台,想要亲眼见一见这位如日中天的后起之秀。
众佛倒也心境深远,皆面含微笑,无卑无亢,大多是一种欣赏之色,将他视为了七祖传人和六祖衣钵。
隐隐间,竟有一种万佛朝宗的气象!
步入摩诃金台最中心的京垓宝殿,佛修就少了,至少都是顶尖大神,有的骑象,有的持镜,有的长眉,个个都极具分量。
眼前的大殿,不知多么宽广,每一根柱子都直指天穹,像是撑起了宇宙,触达星空边界。
到达殿门处,静修就已停下,不再向前。
大梵天金身九十九丈,坐在最上方,身躯如一座矮山,眉间白毫相,身披锦襕袈裟,坐下莲台三十六品,背后佛环七十二道,庄严神圣,势俊而气深。
张若尘自然不输礼节,躬身行以佛礼。
大梵天声音浑厚,如天雷之音,道:“帝尘乃佛之有缘,既然来到西方佛界,便是贵客,不必多礼。”
“慈航万年修行,已入大自在,可谓造化深远。
今次既回西方佛界,他日必证大慈大悲佛祖道。”
张若尘三人入座莲台后,便有化为人形的鸾鸟,呈送上来三份食餐。
一壶红尘酿,一枚菩提果,一碗百家饭。
看到这三种食物,和呈送上来的顺序,慈航仙子瞬间明悟,继而闭目,接下来就看张若尘怎么选择了!
果然,大梵天乃大智慧者,早有所料。
张若尘低头看着眼前的三分餐食,率先提起红尘酿,在杯中倒满。
举杯,细细品味。
他道:“好一壶红尘酿,人世间的酸甜苦辣四味纷至沓来,令人哀思过去的悲苦,又令人记起曾经的美好岁月。”
“这应该就是西方佛界最古老的那棵菩提树上所结的菩提果吧?
传说,它有令众生觉悟之神效。”
张若尘一口口将菩提果吃掉,目光终于落在百家饭上面。
很普通的泥碗。
碗中的饭,也是新、陈、干、稀、青、黄各有。
所谓百家饭,便是化缘所要来的饭。
所谓化缘,乃是广结善缘。
一壶红尘酒,是让张若尘体会人间的酸甜苦辣和身不由己,也是在告诉张若尘,大梵天自己煎熬的处境。
一枚菩提果,是提醒张若尘要觉悟和理解。
而重头戏,便是最后的百家饭。
吃下百家饭,便是结善缘。
百家皆一家,你我皆佛门。
张若尘笑着摇了摇头,终究没有动筷子。
看到这一幕,坐在他左右的慈航仙子和池瑶,皆是暗暗叹息。
池瑶曾在西方佛界修行,对这一座净土世界,是有感情和感激。
张若尘道:“我心中有一事不明,早就想向大梵天请教。
不知能不能言?”
“都退下去吧!”
随着大梵天的声音响起,殿中诸佛,尽皆退了出去。
他清楚,张若尘要和他摊牌了!
张若尘道:“地狱界石神殿的荒天殿主的师尊,元墟古佛,大梵天还记得吧?”
“元墟古佛乃西方佛界的修士,乃六祖的弟子,我怎会不记得?”
大梵天道。
张若尘道:“不知大梵天如何评价他?”
大梵天轻轻摇头,道:“佛亦是人,只要是人,就可能走上歧途。
五蕴皆空,十戒不受,怕是佛祖才能做到吧!”
张若尘道:“如此说来,大梵天是知道十万年前,他的所作所为?”
大梵天以沉默认下。
张若尘暗暗点了点头,不愧是能称佛主的人物,没有违心否认,已经是了不得的心境。
“瑶瑶和慈航仙子或许不知,十万年前,世人都说是荒天殿主背叛了天庭,和石祖勾结,斩断了昆仑界的天地灵根接天神木,导致昆仑界神气溃散,各种防御力量大打折扣,独留须弥圣僧一人以身阻挡地狱界万千诸神,最终陨落消散。”
“但又有谁知,荒天殿主乃是听命于他的师尊元墟古佛,假意投靠石祖,献斩接天神木的计策,从而引地狱界诸神进昆仑界。”
“最终的结果却是,元墟古佛去请的天庭诸神没有前来伏击,石祖和地狱界诸神却提前知道了这是一个陷阱,没有中计。”
“可怜接天神木自愿被荒天所斩,可叹须弥圣僧道消而身陨,可悲昆仑界诸神尽丧,十万年,整整十万年,昆仑界才从血泪中走出来,没有界毁族灭。”
“大梵天可有感到失望,感到后悔,或者感到恐惧?”
张若尘早已站起身,身形英卓笔直,眼神锐利似剑。
池瑶直接唤出滴血剑,身后出现“卍”字印记,葬金白虎的光影,比神象还要庞大雄俊。
“我这里也有一个故事,帝尘可愿听?”
大梵天异常平静。
张若尘恢复平静和风度,道:“我早就想听了!”
大梵天道:“我本资质平凡,不及云青古佛的佛法精深,更不及六祖之惊艳,修行六个元会,几乎寿元耗尽,也无法达至无量。”
“那一日,我进婆娑世界做最后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