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疑是李当之对婶婶下毒?他这个我了解他,他虽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却是个十足的利己主义者,至少不会疯狂到做这种风险极大又没有任何好处的事。”乔紫青回忆着李当之的秉性道。
“我只是不排除这个可能性而已,要知道这段日子李当之一直在司空府内的客舍居住,虽然距离夫人们居住的房间相隔一个大庭院,但这并不能说明他没有机会下毒。”
闻言,乔紫青的神情变得有些黯然失神。
“怎么?你该不会是担心他吧?”
“又吃飞醋?我只是有点心疼华佗老先生,李当之是继承他毕生所学的亲传弟子,如果事实真如你所猜想的一样,一旦真相浮出水面,他老人家该如何自处?”
“那就只能祈祷,我猜错了。”
说着,二人便踏上返回司空府的道路——
徒步的速度自是比乘坐马车要慢上许多,放在平时,楚云还可以带着乔紫青在街上游玩一阵,买些小吃、小玩意,然而此刻楚云的心头上仿佛悬着一把随时会落下的利剑,让他实在提不起这样的兴致。
见楚云心事重重的样子,乔紫青也懂事地没有多言,二人这么沉默着一路前行,足有大半个时辰的功夫,二人才又回到了司空府。
还是不受阻拦就轻易进门,二人直奔卞夫人的房间之外,只见闺房的大门敞开着,李当之正放下汤药被喝得一干二净的瓷碗,准备与婢女们一同退出房,让正面带痛苦之色的卞夫人好生休息。
婢女们一出门,瞧见楚云便各个像见了阎王似的不告而退,唯有李当之一人还站在远处。
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刻意无视楚云,反而是先向乔紫青含笑点头算作打招呼,便目不转睛地直视着楚云。
楚云也一样不甘示弱地看向李当之,二人就这么针尖对麦芒般,用既不友善,也不曾暴露任何敌意的目光,互相打量了良久。
最后,还是李当之沉不住气,笑着故作轻松地问道:“这位想必就是太子太傅吧?”
看来,他从华佗身上学到的,并不仅仅是高深的医术,还有为人处世的智慧,即使眼前之人是比自己还要年轻几岁的少年人,他却依然没有因此忘记彼此之间巨大的身份差距。
“你就是华佗先生的爱徒,李当之?”楚云平静地笑着,用问题来回答问题。
“家师承蒙太子太傅的照顾了,托太子太傅的福,在下只能暂住于司空府,这段时日对司空多有打扰,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呢。”李当之阴阳怪气地冷笑道。
“只是暂住么?你的手脚倒是不大安分,你做的那些事,不会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瞒天过海吧?”
楚云玩味地讥讽着,实际上只是在诈对方,来观察对方的神态。
李当之表现得很镇定,没有任何惊异或恐慌之色,只是冷哼一声,笑道:“哦?我做过什么?你觉得在戒备森严的司空府上,我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些什么不符合规矩的事么?偷窃?还是欺负某个姿色不俗的婢女?”
“事到如今,你还要继续装傻充愣么?”楚云不甘心地继续试探道。
“哦……说到不该做的事,倒是确实有一件,严格来说也不能说‘不该做’……”
他突然怪模怪样地看向乔紫青,故意挂账地歪嘴笑道:“这段时日,我总会时不时惦记着你啊,紫青!”
“十年不见,你出落得愈发漂亮,不愧是师父替我选中的女人,你命中注定是要属于我的。”
当着楚云的面,李当之却故意讲出如此带有挑衅意味且火药味十足的话来,可见他意在故意激怒楚云。
楚云当然知道李当之的意图,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扇在李当之那面目可憎的脸上。
“啪!”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间,足见这一巴掌的力道有多大。
“看在华佗先生的面子上,给你最后一次重新发言的机会,再管不住自己的嘴,你的舌头我看以后也就不必留着了。”
无论李当之是否有什么阴谋诡计,二人明面上的实力始终远远不在一个档次,楚云想要李当之的命,不过是一个念头,一句话的事情,因此,楚云根本无需顾忌李当之背地里还能玩什么花样。
“李当之,你讲话放尊重些,我与楚云已有婚约在先,我也决意与他成婚,你我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乔紫青义正言辞地与李当之挑明道。
李当之轻触着红肿的左半边脸颊,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竟忽然低头向楚云道:“太子太傅,是在下一时失言了,在下为卞夫人诊治劳心费力了一下午,如果没有其他事,还请准许在下先行告辞。”
瞪了他好一会儿楚云,最终冷着脸道:“滚吧。”
眼看着李当之灰溜溜地返回自己的客舍,楚云就想出了一口恶气似的,有些轻松地向乔紫青问道:“你们的关系,好像也并不是那么简单呢。”
“倒是没跟你说,这家伙小时候还追过我。”乔紫青面无表情地说道。
“哦?那你就没有一点点心动吗?”楚云坏笑着开起玩笑,心情瞬间转好。
“心动个屁啊,那时候他就是个小屁孩,而且古人的那一套,我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