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曹操眼中直冒火星,急忙追问道。
“依在下愚见,袁绍会派派兵南下渡河,攻打两处城池,一处为白马……”
说到一半,郭嘉便坏笑着看向楚云。
楚云见状,也不好再装聋作哑,只得苦笑道:“另一处,是延津。”
“白马?延津?!”曹操和曹昂听完,异口同声的惊呼着,觉得楚云、郭嘉二人给出的答案分外离谱。
他们都知道河内如今在自家人的掌控之中,且其位置极其重要,曹操与曹昂私下交流此事时,曾一致认为袁绍若要开战,势必先夺回河内郡,将曹操在河北的所有兵马、势力全部赶回中原。
可白马、延津两地,全部位于兖州北部,是与冀州相隔一河的边境之地,袁绍岂会不顾河内,而直扑中原?
仿佛看破曹操、曹昂父子二人疑虑的郭嘉微笑着解释起来,道:“主公一定是觉得袁绍会看重河内,会计划着先取回河内,再图中原,是么?”
“这……难道不对?”曹操表示自己无法理解。
“主公啊,袁绍一旦对我们用兵,那就绝非小打小闹,而是要举全境之力,将我们彻底覆灭,夺天子,占中原,成其霸业!区区河内郡这一地的得失,他又岂会再放在眼里?”
曹操听罢,顿时陷入沉默,后背已经开始直冒冷汗。
郭嘉的这番肺腑之言,虽然深切而准确,但对于现在的曹操来说,其实未免太过残忍了。
现在的曹操面对实力强劲的袁绍,内心深处是发虚打怵的,尽管他自去年冬季就开始竭尽所能,为与袁绍一战做准备,但直到如今,他的心里非但没底,还对袁绍愈发感到恐惧。
“那……这白马,延津两地,当如何布守……?”曹操内心七上八下地问道。
郭嘉看出了曹操的紧张,故意看向楚云,意图以交替、缓速解答的形式,尽量卸去曹操的心理压力。
会意到郭嘉意图的楚云赶紧接过话柄,回答道:“叔父,且听我细细道来。”
楚云语气轻缓而柔和,让侧耳聆听的曹操、曹昂父子俩急促的呼吸都变得规律平稳起来。
“袁绍性格优柔寡断,纵有鲸吞中原之志,但待他大军行至河流处,必定没有直接引大军渡河的气魄。
侄儿料想,他会先试探性地派人攻打白马,再自己率小部人马尝试进攻延津!”
“你是说,袁绍并不会在初期就大举进攻?”曹操嘴上在问,脑子也在飞速运转,消化着楚云的话。
“叔父与袁绍自童年时便相识,他的为人与性格,您应该比侄儿还清楚才是。”
楚云的话,让沉下心思分析的曹操,那脸上渐渐重拾笑容。
是啊,以他袁本初的性子,哪里有那睥睨天下的胸怀气度,敢轻易以泰山压顶之势,跟曹操决一死战?
如果他真的有,就不会一直拖到现在,而是去年就抓住机会,及时遏止曹操的发展。
“云儿,你的话简直如醍醐灌顶!振聋发聩啊!叔父多谢你了!”曹操激动得双手搭在楚云的肩上,接着失态地将楚云抱在怀里,像是在抱自己的亲儿子一样。
楚云所不知道的是,近日来,已经有不少朝中文武,表露出对袁绍的畏惧,甚至有些身兼要职的重臣,都建议曹操向袁绍献媚低头,求和讨好。
这让曹操原本就不大坚决的心,更为动摇,已不知多少个寂静深夜里,他都在只身苦苦做着自我斗争。
是继续与袁绍抗衡到底,还是索性放弃好不容易打拼得来的一切,向袁绍低头,以求得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这种抉择,没人能提曹操决断,他甚至连问都不能去问任何人。
他的身份,已注定他不能向任何人暴露自己的软弱,一分一毫都不行!
正因如此,当他现在听到楚云这番话,得到切实的激励,从而重振雄风,也重拾了与袁绍相争的勇气。
楚云在曹操最软弱犹豫的时候,给了他最迫切需要的鼓舞,这种雪中送炭的行为,如何能让曹操不深为感动?
“叔父,侄儿……侄儿快喘不过气了……”没弄清曹操为何如此激动的楚云,脸红地说道。
曹操也是老脸一红,心想这下自己树立多年的威严形象可是有点崩塌的意思。
不过他也不在乎了,反正就楚云、曹昂、郭嘉三人看见,怕什么!
松开紧抱着楚云的手,倒退两步后,曹操重新坐回圆桌上属于自己的座位,整顿情绪同时问道:“云儿,跟叔父说说,具体该如何布防吧,这时候就莫要再卖关子了。”
见曹操如此认真,楚云便干脆道:“叔父,侄儿料想张燕不出七日,就会大败,且极有可能就此殒命,或者他运气好能捡回一条命,也会损兵折将。
到那时,袁绍势必整军来犯,我意,由侄儿亲自守白马,由师兄、奉孝一起,率羽林诸将,还有乐进将军,守延津。”
“你一个人,跟东郡太守刘延,能守得住白马么?”曹操倒不是质疑楚云的能力,只是生怕楚云有个什么闪失。
楚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不能。所以还要请叔父准许侄儿带上一位将军一起。”
“何人?你但说无妨。”曹操不假思索地挥手道。
“关羽,关云长!”
“我倒是差点儿把他给忘了!”曹操松了口气,道:“也好,有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