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甘心,我不能把自己交给“感动”。
哪怕我曾经在爱情里遍体鳞伤,我却仍然追求一份,纯粹的心动。
最后一次吧!
我在心里默默地发誓。
我不顾一切,再努力尝试最后一次,如果……
那我就向“感动”低头。
拿定注意,我闭上眼睛努力压下心头泛起的酸涩,忽然听见病房门再次被推开,轻轻缓缓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的敲在地板上,由远及近。
这一瞬间,我赫然发现,原来只凭脚步声,我都能分辨出来人是谁。
这可真是个让人无奈的认知。
我无声的笑了笑,在脚步声临近床沿的时候,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偏头,便对上了四叔那张精致而淡漠的脸庞。
饶是到现在,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冷淡的让人望而却步。
我努力扯了扯嘴角,沙哑着声音开口:“四叔,你刚才,一直在外面吗?”
我以为得不到他的回应,却没想到他居然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嗯。”
虽然只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单音节字,却仿佛在我心头煎熬着的那口油锅里,滴入一滴水。
油面顿时噼里啪啦的炸开了花。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大大地裂开了嘴角笑起来:“那么,刚才嘉阳哥的话,你也都听到了吧?”
“四叔,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被我问到的四叔面色微凝,不答,而是沉声反问:“你真的想听我的建议?”
顿时,我心头一凛。
没等我把肯定的答案说出口,他忽然说道:“人是不错,当男朋友也过得去。但如果要打算结婚的话,你们的了解还不够深。”
“所以,我的建议是,就算你因为他的救命之恩感动的迫不及待想要以身相许了,也得冷静一会儿。”
“先把你的身体养好,然后再去见他,把你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他,让他知道你不仅结过婚、离过婚,还有一个生着病需要在国外人迹罕至的地方静养的女儿。”
“如果这一切他都能接受,那么,你就可以嫁给他了。”
“到时候你应该会从林家出嫁,但是你放心,梁家也不会少了你的嫁妆的,总能让你们小两口下半辈子,即使不事生产,也能高枕无忧。”
我愣愣的看着他。
他刚才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进去了。
甚至,这些话,在我决定问他的时候,心里已经预演过一遍,而且分毫不差。
更甚者我连他的表情都预估到了……
然而,哪怕是这样,我也依旧不死心的盯着他看,奢望从他眼里看到一丝一毫的不真心。
然后我更加绝望的发现,我什么都看不出来。
也许正如梁悦所说,从一开始,就是我会错了意。
“我知道了。”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接连试了好几次,才成功的挽起了唇角,“谢谢四叔,我听您的。”
“那、就好。”他如是说道。
我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躺了整整一个礼拜,才被允许下床。
很尴尬的是,因为躺的太久,又长时间不进食,只靠营养液维持身体基本的需求,下床的一瞬间,我就发现自己瘦了一大圈。
病号服空荡荡的挂在身上不说,镜子里照出来的那张脸,也没有了往日的鲜活和美貌。
头发凌乱,嘴唇苍白,眼神无力,唇角下坠……
整个人看起来跟个鬼一样!
我还计划着能下床了就第一时间去探望我的救命恩人啊,这个鬼样子还怎么去?
迫不及待的翻出手机给洛洛去了电话,让她赶紧带着化妆包来见我!
好不容易收拾妥当,逼着洛洛给我画了个淡妆,又把病号服换成了家居服,我这才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向了季延的病房。
就在我隔壁。
虽然都说他伤的比我严重,但一眼看去,季延的起色比我好多了,而且脸上干干净净的,连多余的胡茬都没有。
一看就是每天有人给收拾的。
我嫉妒的扫了一眼他打着石膏被吊着的腿,带着些许愧疚的心理负担短暂的圆满了一会儿。
季延正靠着床头低头玩儿手机,冷不丁抬头看见我,便立刻把手机一抛,欣喜的朝我看过来。
“宝儿?你能下床啦?”
我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发现来之前做的那些心理建设,好像都在跨进这道门的一瞬间土崩瓦解了。
甚至还有种迫不及待想逃的yù_wàng。
好在我忍住了。
为了不让自己后悔,我没有多做寒暄,问了两句季延的身体状况后,就单刀直入的开口了:“你当时,为什么要冲过来救我?”
季延愣了下,又笑起来:“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啊,当时看到那种情况,身体就冲出去了。”
“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啊!”
“我实话跟你说吧,我现在也后悔着呢!你说我救你图个啥呢,把自己弄一身伤,还要耽误接下来好几场商演,这损失多大啊?”
我静静的看着他,对他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甚至有点儿哭笑不得:“你就不能编一个诗情画意的理由来敷衍我一下吗?季延,你这样让我忍不住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季延毫不犹豫的应道:“当然是真的啊!”
“正是因为喜欢你,我才舍不得敷衍你啊……你要是觉得刚才的话不好听,那么你换个角度想,也许我说这些话,正是为了不让你有心理负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