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从大门口蹬蹬蹬跑进来一位兵丁,进了屋内。
阿拉延宗重又俯下身形趴在屋脊之上,继续观察屋里动静。
只听兵丁报道:“启禀大人,那房屋火起,不久坍塌,想必那人已埋在下面,这才着人灭了火势,所有人员均已撤回庄园。”
梅德南强哈哈一笑,右手一摆,“下去吧!”
那兵丁起身离去。
梅德南强喜形于色,转头向梅德南长说道:“大哥,那厮已被大火烧死,房倒屋塌,老天还给做了掩埋,也解了我心头之恨。”
没想到那梅德南长只是一声叹息,并没有高兴的样子。“四弟,你只图了一时之快,你忘了此次回家的目的。那军粮如何凑足,那药草又如何寻来?你的任务我的钱呀!”
梅德南强的笑容立刻僵住了,“这…这个……”
“哈哈哈哈!”那躺在躺椅上的梅德尚武竟大笑起来,“想我那父亲平日里足智多谋,有时更是诡计多端,没想到今日里被一个死人给难住了。要粮要草那不太容易啦!”
梅德南长一听这话头,他这个不着调的儿子似有方法,也不去计较他那话语不尊了,双眼圆睁来了精神,问道:“我儿可有良策?”
就连那梅德南强也有些惊讶,紧跟着说道:“贤侄若有好法子快讲,莫让四叔掉了脑袋。”
梅德尚武在那躺椅上翘起二郎腿,脚巴丫子晃来晃去,此时的神情更是不恭,连看也不看这老哥俩。
“我那父亲有点老糊涂了,纵使那厮他不死,让我们抓来,你还能从他手里要来粮草吗?一个穷鬼上哪给你弄,岂不是痴心妄想?不过他死了,那粮草更好弄。嘿嘿!”
“臭小子!卖什么关子,快说!”梅德南长见梅德尚武在那里矫情不说正题,都有点急了。
梅德尚武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们家的粮食是怎么少的?就怎么收回来。那药汤谁喝了,就让他吐出来。这不就齐活啦!”
梅德南强一时没有听明白,一脸的疑惑,转脸看了一眼梅德南长,“他这是……”
可那梅德南长听明白了,脸色由阴转晴,遂捋了一把他那稀疏的胡须,哈哈笑道:我儿聪明,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那梅德南强还是稀里糊涂一脸的懵逼,“这个……大哥,你们父子俩打什么哑谜,到底是个什么法子筹集粮草啊?”
“哈哈哈哈!”梅德南长没有了之前的忧虑,现在已是满怀欣喜了,再捋胡须说道:
“那厮让我开仓放粮,才导致这官粮不够了数目。想那各家各户还没有吃完,让他们交回来,这数目自然补得上。即便是他们已经吃了些也不打紧的,补上一些咱家的粮食足够你上缴的数目。”
梅德南强“哦”了一声,似恍然大悟,忽又说道:“那药草呢?谁家还会存着药草?”
梅德南长继续说道:“至于那药草就更好说了。你带来了五百兵丁,咱庄园现有二百庄丁,那流民有百十号人。现在乡镇里家家关门闭户不得外出,也有近千人。明日你让那兵丁庄丁镇中百姓流民一同去南山里,去寻找药草。即便是那药草再稀少,两三天内也会给你凑够数目的。”
“噢噢噢!”梅德南强由迷惑到明白,心道,像他大哥这等智慧不发财才怪呢,忽又想到这个主意,是梅德尚武想起来的,便又觉得这个不着调的侄子,诡计更胜他父亲一筹。
“这个主意不错。这样我就能交差了,我交了差咱们家也发了财。哎呀!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啊!哈哈哈哈!”
梅德南强也不禁开心地大笑起来。
阿拉延宗听了三人的谈话,更是气愤难平。为了完成王命,竟不顾百姓死活。
百姓没了粮食会饿死,没了药草,瘟疫不得控制,会迅速传播开来。那梅德庄园这一带便会向安拉滨海城堡一样成为无人区。
这等害人虫必除之而后快!
想至此,阿拉延宗纵身一跃,从屋脊上跳下来,双手一推,屋门打开。
梅德南长三人兀自在那哈哈大笑,突然见到一人闯进屋来,笑声戛然而止。
梅德南强毕竟是军人出身,反应比较迅速,在停止笑声的同时,“噌”便站起身来,拔出腰间佩剑,一指蒙面的阿拉延宗,“呔!哪来的贼人?竟敢夜闯民宅!”
梅德南长一愣神,面部肌肉僵住,从椅子上刚一站起来,整个身体的肌肉似乎也僵住了,在那里一动不动。
梅德尚武更是惊骇,他离阿拉延宗最近,本想站起来向后撤一撤,但他那虚弱的身子实在是不争气,蹬了两下腿就又躺到了躺椅上。
阿拉延宗不慌不忙,摘下面巾说道:“还魂讨债的贼人。”
见是阿拉延宗,梅德南长“扑通”又坐在了椅子上,嘴唇抖动发出声响,“这…这怎么可能?”
梅德尚武在那躺椅上身体抖动,体似筛糠,“鬼呀!”
梅德南强虽然腿肚子转筋,但他依然硬撑着,长剑抖动,“阿拉延宗?你…你…是人是鬼?”
阿拉延宗眼睛直直的盯着梅德南强,右手从腰间抽出短剑。
一边向前走,一边缓缓说道:“我是鬼,是送活阎王见真阎王的厉鬼!”
说话间,已来至梅德尚武跟前。梅德尚武见阿拉延宗面色凝重,双眼冒火,却没有盯着他,只是盯着他四叔。但他看到那短剑却是寒光闪闪,冷气逼人,他已经不光是哆嗦,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小便已然shī_jì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