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群见汤佐言语冷淡,一脸冷冰冰的模样,似乎还在为上次的事情而生着闷气。
他一向清高,不喜欢求人,但此时此刻,为了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他也不得不用自己的热脸蛋来贴汤佐的冷屁股了。
“启禀大人,草民此次前来,是向大人谢罪的!”陈群朗声说道。
“谢罪?陈先生何罪之有啊?”汤佐故作惊讶的问道。
陈群道:“上次大人前去寒舍拜访,草民出言不逊,公然顶撞了大人……”
不等陈群把话说完,汤佐便笑着摆手道:“哦,原来陈先生说的是那件事啊,那件事我早已经抛之脑后,忘得一干二净了,没想到陈先生却还记得。不过经陈先生这么一提醒,我还真觉得陈先生有点藐视朝廷命官的嫌疑……”
“所以,草民这次是来向大人谢罪的。大人要责要罚,草民悉听尊便。”陈群大义凌然的道。
汤佐呵呵笑道:“陈先生海内名士,如果本官要是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而责罚陈先生的话,那岂不是显得本官的度量太小了吗?若传了出去,以后谁还敢来投效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件事就让他过去吧,陈先生以后也不必放在心上了。”
陈群见汤佐不去追究,也不再提及了,他皱了一下眉头,缓缓的说道:“大人,其实草民这次前来,除了谢罪之外,还有一事想请大人给予帮助。”
“哦?陈先生若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尽管说出来,只要是本官力所能及的事情,本官能帮则帮。”
陈群于是将自己的老婆、孩子被贼寇掳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汤佐在一旁听的很仔细,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化。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汤佐听完之后,一脸的怒气,猛的拍了一下面前的桌案,震的桌案上的东西都有些凌乱了,可见用力之猛。
陈群忙道:“草民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大人若是不信,可派人去集市询问,草民若是有半点虚言,就让草民不得好死!”
“陈先生,你大可放心,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情,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来人啊!”汤佐大声叫道。
一个衙役迅速从外面跑了进来,忙抱拳道:“大人有何吩咐?”
“速去军营,传我命令,点齐五百骑兵,随时听候我的调遣!”
“喏!”
汤佐站了起来,朝大厅外面走去,陈群也紧随其后。
他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身对陈群说道:“陈先生,你就不用跟过去了,还是在这里等着吧!”
“可是大人……”
汤佐态度坚决的道:“没什么可是的,我是在执行公务。陈先生,请你在这里等着,我保证一定会把陈夫人、陈公子给安然无恙的带回来的。”
陈群还想说些什么,但见汤佐如此坚决,只好说道:“那好吧,草民就在这里等待大人的好消息。”
汤佐对周逵道:“周大人,麻烦你好好的招待一下陈先生。”
“喏!”
汤佐大踏步的朝外走去,一溜烟的功夫,便消失在了陈群的视线当中。
“陈先生,外面严寒,还是到里面坐吧。”周逵道。
陈群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大厅,一屁股坐在了一个蒲团上,静静的等候着汤佐的归来。
一个半时辰后,陈群在大厅里如坐针毡,他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老婆孩子受到伤害,否则的话,他的心里会难受一辈子的。老陈家还等着传宗接代呢。
“夫君!”
突然,一个悦耳的声音从大厅外面传了进来。
陈群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脸上兴奋不已,立刻朝大厅外面看去,但见自己的老婆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他立刻站了起来,迎着陈夫人,激动不已的他,也顾不得大厅里还有旁人,一把抓住了陈夫人的手,淡淡的道:“让夫人受苦了……”
陈夫人摇了摇头,说道:“贱妾跟着夫君,却从未觉得苦。”
夫妻二人四目相对,眼神中流露出炙热的感情,久久不舍得移开。
“咦?咱儿子呢?”陈群忽然想起来还少点什么,见陈夫人两手空空,便立刻询问道。
陈夫人听后,脸色黯淡,眼睛里泛起了泪光,滚烫的泪水立刻夺眶而出。
陈群见状,心中一寒,忙追问道:“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你倒是说句话啊,是不是咱儿子出什么事情了?”
他的儿子才刚刚出生,还没有两个月,他初为人父,若是在这个时候儿子出了什么事,这无疑对他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陈夫人见陈群心急火燎的,忙擦拭了一下眼泪,哽噎着道:“汤大人带兵从后面追上了我们,突然发动了袭击,把我给救了下来,可是咱们的儿子还在贼人的手里抱着,一直用儿子要挟着汤大人,汤大人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先派人送我回来了,他却带着人继续和贼人周旋。夫君,你说咱儿子会没事的,对吧?”
陈群不语,心中却纠结万倍。
陈夫人见陈群不回答,心中更加担心了,抽泣道:“若是咱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活了……”
周逵见状,忙过来安慰,奈何陈群夫妇都心系儿子,竟然没有一点作用。索性,周逵也不说什么了,静静的坐在一边,陪同陈群夫妇一起等待着。
“主公这一计用的真是漂亮,等到主公安然无恙的抱着陈群的儿子回来后,陈群不感激死主公才怪。不愧是当诸侯的呀!小弟真服气,小弟真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