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离开了小镇,并在裕州城不远处的一座破庙中休息,并没有进入城内。
「你们今天晚上在庙中不要出来,不要四处张望。贫道会在这座庙四周贴上符咒保护你们。」
徐真纯站在破庙前跟众人说话,原本要守夜和看守财物的下人﹑守卫都被要求进入破庙中。
一个管事露出为难的表情。
「道长,这—我们要找人看着财物。」
徐真纯皱了皱眉头。
「难道你以为贫道会贪取你们的世俗黄白之物!」
仅一句话就吓得那个向来吝啬贪婪的管事不再敢说话。
「你们任何人的血肉精魄都会助长恶鬼的凶威,一般刀剑对恶鬼也是毫无威胁,只有贫道的符咒可以暂时庇护你们。」
「为什么我们不能四处张望?」
仆人﹑守卫中有人问了这一句,用意明显是怀疑徐真纯的意图。
徐真纯也没有动怒,语气十分平静,只视发问者为世俗贪婪无知之辈。
「当你们看着恶灵,你们的精气神也会和恶灵有沾染。恶灵有可能乘机突破贫道的符文,贫道可不肯定你们的心志是否足够坚韧﹑勇敢。」
大家听到这番话后都心中一惊,惊的是与恶鬼对视都可能惹来攻击﹑祸患,心中对恶鬼的诡异更为畏惧。
徐真纯掏出十数张符文贴在破庙的门﹑墙上。卫曙只见他两只手指把符咒轻轻按在墙上,符文就停留在墙上,不会落下,遇上阵风也只是轻微摆动。
管事也指挥了他们用车队中的东西﹑破庙中的杂物堵塞着破庙的窗口﹑缺口,一辆辆马车停泊在破庙外,马匹也被好好拴着,避免他们受惊四处走动打扰徐真纯进行辟邪仪式。
「你们面向对方坐成一个大圈,听见任何声音都不要离开这座庙。」
徐真纯随后走出破庙关上大门,步罡踏斗,左手手中结印掐诀,右手放在背上拿着木剑,口中诵着王少阳﹑吕纯阳﹑王重阳等历代全真道祖师之名,一股气流应声而生,围绕着他而转动。
「…急急如太上老君律令!」
道人大喝一声,左手掏出一张黄符贴在破庙的大门上,同时气流也卷向大门,大门被吹得摆动了数下便恢复平静。
各人都按他的要求坐成一个大圈,不敢说话或东张西望。
数个道童也留在庙中,却是道人预感到恶鬼凶威厉害,不一定能同时保护到那些道童。
现在庙外只剩下徐真纯一人和那些伴随着诅咒的永兴羊,马匹﹑公牛也似乎察觉到问题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全身颤抖聚集在一起。
大阳的阳光逐渐随着太阳的消失流逝,刚才还在啼叫嘶吼的雀鸟昆虫也隐藏在附近树木丛林的阴影中,向徐真纯投射着恐惧而好奇的目光。
生气勃勃的树林在阳光消失的一瞬间变得死寂一片。
树枝的阴影在破庙中散发出来的烛光照射下变成了怪物妖魔,阴森无比,一般人看到都会十分恐惧抗拒,不愿接近。
徐真纯皱了皱眉头,合上眼睛
他左手屈指一算,口中念念有词。
「有大劫!」
此时一股阴风吹过,把他的长发吹起遮盖了他的面孔。
「定!」
语声刚落,阴风已经消失,长发也重新落下。
徐真纯勃然大怒,右手已拿着木剑。
「何等阴魂,竟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右手手中的木剑已经高高提起。
桃木雕成的木剑栩栩如生,与一般利剑没有分别,只是木柄上刻有蟠龙飞凤之图案,剑身一面则有北斗七星图案,一面则有他亲自写上的辟邪伏妖符咒。
「我要尽快举行仪式,时间太晚阴气大盛之时反倒是增强了恶鬼的实力。」
他一直脚踏北斗七星向前行走,直至走到载有永兴羊的牛车前,然后不发一言静心等待。
一个小木人也不知何时被放在地上。
小木人十分粗糙,样貌五官也没有,一般人看见了只当是某一个手艺不精的木匠遗留下来的木偶。
如果有人仔细看被徐真纯扔下来的小木人,就可以看见小木人身上刻有大量细小弯曲而连绵不绝的符文,而且还有一滴鲜血色的血液沿着那些符文流动。
突然一阵浓烈的血腥味从那个小木人传来,一般人吸入就会恶心得呕吐起来,像进入了屠宰场般,又像误入了战场般。
徐真纯面色没有任何变化。
那只恶鬼有可能早就知道了他的存在,不敢出来,他也不可能一直护着这支商队。所以他用了符咒增大了那一滴血液的气味,令现在彷佛有大量血液倾泻在这里。
杀害过人类的鬼怪对人的血肉味十分清楚熟悉,同时也会对此十分着迷。如此浓郁的血腥味会令那只一直跟踪着这支商队的恶鬼失去理智只剩下嗜血本能并袭击他。
这种方法被称为招妖血引。
果然不过数分钟,不远的树木中有一阵动静,大量树木花草被突如其来的巨风吹得东倒西歪,迎面而至。
刚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永兴羊也再次盯着徐真纯,在寂静的晚上发出诡异的叫声。
徐真纯脸上反而露出微笑。
「我等了你好久了!」
一道人影出现在树林前,正是卫曙遇见过的两米高浑身漆黑色的人形。
恶鬼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尖叫声,但徐真纯不为所动。
「你在我面前就不要用这些小伎俩了!」
恶鬼刚踏前一步。
「起!」
一支支蜡烛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