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高大的人影披头散发﹑破布麻衣地戴上手镣脚镣跪在高台上。纵然他们看上去落魄无比,身上刻满代表刑罚的纹身,骨头都被打进了钢钉,但他们仍然气势惊人,普通人只是在远处看一眼都会不自觉跪下来欲俯首称臣。
在他们四周是一道道高耸入云散发着金光的身影默默地站在他们四周,犹如九天之上的满天神佛下凡,又如神皇的天兵神将。
高周附近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士兵,枪﹑戟﹑刀﹑剑皆指向天空,肃杀的气氛充斥着每一个角落却在天上破开大洞般,飞鸟也不敢在上空飞过,天上的云雾也被驱散。附近一带的深山老林中再无平日的野兽吼叫声。
一个高大健壮的人上半身**伏在高台上,身上被插满钢柱铜针,一行金文被刻在他的背上。
「不赦」
血液仍然不断从他的身上流出来,甚至沾满了他四周的位置。
男子突然挺起了上半身,向那一众人影大声吼叫。
「你们原本只是商人的狗!」
高台下的士兵将军纷纷被惊动,枪戟指向男子,大喊要把他千刀万剐。
反而高台上的人影没有被激怒,只是默默地看着男子的所作所为。
这令男子更为愤怒,彷佛他连触怒对方也没有资格般,这是对他莫大的耻辱。
「孤乃玄鸟之嗣,成汤之后,帝乙之孙,帝辛之子,禄父,生而统治九洲。你们岂敢无视孤!」
「身为成汤之后竟然联合东夷,欲解开对东父的镇压,这不是最大的笑话吗?」
禄父突然全身变得僵硬,抬头死死盯着站在中央的人影,气喘如牛,却发不出任何反驳之声。
「你难道忘记了成汤之死﹑九世之乱﹑盘庚迁殷及武乙殒落?他们无一不和那个高高在上视人类为奴隶畜牲的东父有关。」
禄父已经彻底伏在地上,不敢说任何话,如小山般强壮的身躯竟然在发抖。
「乱东方,解神缚,处死!」
禄父脸上反而露出释然的表情。
一道刀光闪过。
大好人头落在地上,身躯倒在地上,扬起不少灰尘。
此时在禄父旁的高瘦男人突然大叫大嚎。
「姬旦,你只是伪君子,你一直想篡父王﹑王兄留下的宝位,我只是不及你无耻﹑忍耐而已。」
刚才说话的人影也露出他的真面目,正是周公姬旦。
姬旦摇了摇头。
「你仍然执迷不悟,被权力及嫉妒蒙蔽了双眼。」
他合上眼睛,良久才重新睁开眼睛。
「违职责,发叛乱,扰天下,联殷人。罪无可赦,处死!」
姬鲜突然大吼一声。
「孤乃文王之子﹑武王之弟,谁敢杀孤!」
刚出现的刀光也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姬旦摇了摇头。
「吾斩你!」
「你—」
话声被断,姬鲜缓缓倒在地上,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他死前也不敢相信身为他弟弟的姬旦敢亲手斩杀他,他对他的兄弟一直只看起大兄伯邑考和二兄武王姬发。
姬度和姬处身体颤抖起来。
姬旦却没有再痛下杀手。
「你们虽然参与了叛乱,但不是首恶,也没有弥天大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姬度,流放千里!由其子蔡仲继承国君之位。」
「姬处,废为庶人!由其子继承国君之位。」
姬度和姬处却是满面欣喜,甚至露出幸免之情。
但剩下的两个人却是既惊慌又愤怒。
「驹王﹑奄主,处死!」
两人还未来及说话也死在刀光下。
两人都是东夷大国之君主,统治着万千子民,驯服着无数湖泊﹑山脉﹑河流,他们的国度历史也十分悠长,甚至可以追溯至姒文命铸九鼎﹑夏后氏君临九洲之时,实力十分强大。
其中驹王实力更是首屈一指,统治之方国为徐戎,先祖更是曾与夏朝开国之君启争夺过天下共主之位的伯益之子若木。
姬旦也不管高台上之污血,一步一步走到高台尽头,出现在万千百姓﹑将士眼中。
「今天下已定,吾将重行分封以稳定天下。」
「姬封将会受封于卫!」
正年青力壮英武过人的姬封踏前一步。
姬旦看着他,眼中满是慰藉之意。
姬封也十分激动。
兄长,我一定会帮你守着那帮殷人,安定这大好山河,封印那个它不死的神明。
两人都知对方的心意,更知道此后对方也不会再看见对方。
姬旦将会留在镐京,在镐京中的后代将会继承着周邑。
「伯禽将会被封于鲁。」
另一个青年出列,深深对姬旦行了一礼。
姬旦最亲近的兄弟和儿子都将会远离他。
「但这是必要的!」
「必须有人留在大周的西方,看守着那些虎视耽耽的古神。」
姬旦看着极西方,穿过了秦人与西戎混杂的地方,更越过了羌人居住之高地,跨过由绿洲组成的河西走廊,直达那雄伟的昆仑山之上。
那里居住着周室之大敌,人类的心头之患。
人类历代先贤都和这些古老而强大的古神作战,从远古的三皇五帝,到启﹑汤﹑昌三君,他们无不视古神为最大敌人。
天地初开之时已统治天地万物的天帝已经殒落,不再有古神敢肆意行走凡世玩弄着人类,昔日为古神意志的延伸的巫觋再不能主宰人类的命运。
在东方不可一世,视万物为棋子的东父大神被封印在无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