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曙跟随着眼前的农民走入村长家的院子里,刚才为他们开门的女子早已失去了踪影,只剩下两人沿着院子中的小石路向前走。
农夫一直低下头,紧紧盯着脚下的石路走,好像对院子的其他东西都没有兴趣。
卫曙看似目不转睛地走,实际上早已扫视了院子一眼。
院子中没有任何灯光,只有少许月光落下为他们照亮着地上的石路,石路以外的地方都被浓浓的黑暗浓罩。
他看着不远处的黑暗,随即移开了目光,黑暗阻挡了他的视线,令他现在仍然看不清村长家的院子是什么的。
两人默默地走路,没有说任何一句话,陷入了奇怪的寂静中。
「兄弟,你觉不觉得这个院子少了点东西。」
卫曙最终仍然出言打破了寂静。
眼前的身影以几乎察觉不了的幅度颤抖一下。
「你别再说话了,快点走。」
「村长在等着你。」
农民走得更快,把卫曙抛离。
看着农民逐渐离开的卫曙看着他的背影。
好像有一丝不妥。
他不觉得这里吗
农民自踏入了院子后,一直只顾自己脚下的路,没有尝试过抬头看一眼。
一般人站在院子大门处已经大呼小叫,嫌院子中太黑了,哪会像农夫般若无其事地走。
农夫太平静了,这更像他对这一切都太熟悉了。
被卫曙心中想着的农夫突然停了下来,伸手指了指前方。
「到了,村长就在里边。」
卫曙连忙收敛自己的心神,也不多想刚才的事,只当是本地的一些奇怪的习俗。
毕竟夏国国土辽阔,居住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以亿万计,他也不可能知道所有地方的习俗。
村长的家是一座三层高的砖头屋,屋内的灯光穿透了玻璃窗照射在他们脸上。
卫曙借着灯光也看见有电线连接着屋内。
「看上去也不算十分落后保守。」
「喀嚓」
房屋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卫曙立即看着那扇大门。
一个脸孔出现在他眼前。
一个不算高大但身体挺壮实的中年人双手放在大门上,身上穿着一件不旧不新的衬衣,衣袖和裤管都被拉了上去,脚上的布鞋沾满了泥土。
给人的感觉是一个刚下农地干完活的农民,不像一个村长。
「你好,你好。」
「俺可以如何称呼你?」
语声刚落,卫曙的手已被对方紧紧握着。
「你可以叫我杨明光。」
他嘴角微微抽搐,一边说话一边抽出自己已被对方掐出红痕的手掌。
手掌放在自己的身后,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微微活动着。
「哦!原来你的名字是杨明光,俺叫谢朔。」
谢朔一边说一边把卫曙拉入房屋中。
卫曙虽然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态度产生了大变化,但也想不出是什么原因,也只好跟随着对方进入了房屋中。
房屋内有电灯﹑自来水甚至电视机,不像卫曙心目中与世隔绝的阴森村庄。
谢朔见卫曙看着他家中的电器,片刻便明白了他想什么。
「哈哈!春风都吹满地了,我家当然有家具了。」
两人都面露笑容走到房屋中的客厅中。
客厅中有一张大圆桌,数张椅子放在桌子四周,一台电视放在不远处,还在放着天气新闻。
「根据气象局预测,近日天气晴朗,晚上可以清楚看到满月…」
随即谢朔转了另一个频道。
「还好老天爷庇佑,俺这一个星期下田也少受点苦了。」
这时候刚才为卫曙和农夫开门的女子出现上了第二层。
她也没有停下来跟作为访客的卫曙打招呼,只留下一个清冷的背影。
谢朔也尴尬地笑了一下。
「这是俺女儿,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模样。」
他面上也出现了苦恼的表情。
「还是说你来这里干什么吧!」
刚才因女儿不理睬径直离开而丢了脸的谢朔扯开了话题。
卫曙心中想了想,眼睛先是瞇了一下,然后托了托在鼻梁上即将滑落的眼镜。
脸上出现了一个笑容。
「我是来研究的,专门研究本地的信仰习俗。」
电视中又转了数个频道。
听到这一句话的谢朔放下了电视机的遥控器。
「研究员啊!」
他又热情地抓着卫曙的手。
「俺对这里附近最清楚了,你有啥想知问我就行了。」
卫曙双眼盯着他。
「那你知不知道月婚?」
月婚,来自任务目标的词语。
谢朔听到卫曙的疑问后发出了一阵笑声,松开了他的手,向后倚在椅子上。
「哦,原来你也是来月婚的。早说吧,我也明白。」
他脸上露出大家心知肚明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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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被关上,沉重的背包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声音。
卫曙脱下自己的大风衣,随手放在椅背上,自己也坐在椅子上,背部紧贴着那件大风衣。
他没有拿出地图继续研究,也没有翻看背包中的书本,而是双眼盯着自己放在桌上的厚框眼镜,脑中想着刚才谢朔说的话。
刚才谢朔没有半点隐瞒,直接跟他说了月婚。
夋山上的扶桑阴家相信当人在夋山上满月之时结婚,就会得到月亮的祝福,有着美好的婚姻及永恒不变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