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休息吧,天已经黑了!」
阴丹琼说出这句话时,满脸红霞,害羞得恨不得把头拱在地上。卫曙也看不见她的脸,只看到她红得像要滴血的耳朵。
他听着这句话,可以感受到对方心情的巨大起伏。
她说话时声音不断在震动,从宽袖中露出来的柔荑也在抖动。
餐桌上的饭菜所剩无几。
两人刚才进来后一边说话一边吃饭,也不顾忌什么礼仪,很快两人便吃光了饭菜。
小饭厅的另一扇大门不知何时打开了,展露出门后的大床,大床上披了鲜红色的布。
布上不但有常见的喜庆图案,也有着浑圆的明月图案。
大床床尾的木板也刻上了月亮纹路。
大床不远处就是一扇大窗户,窗外看出去就是明亮的月亮。
阴丹琼也不待他说话便走入了房间,坐在床上,看着卫曙,等待着他也进入房间。
「现在好像的确不晚了!」
蟾馆内外的吵嚷声早已不知不觉地消失了,恢复之前冷静而安静的状态,只剩下他们两人说话的声音,和窗外传来的夜里蝉鸣之声。
窗外的月亮从窗户洒在阴丹琼的脸上,本来的英气早已消失不见,但也没有因此失去了魅力,反而因与卫曙之前看见她的气质有着巨大差距而显得格外娇媚。
她使出媚眼时的陌生及僵硬反而有着一种特别的魅惑感。
卫曙一步一步地走近她,她反而身体变得更为僵硬。
「她还未准备好!」
手在暗暗摩擦着自己的大腿,身体微微摇晃蠕动,在卫曙踏出步伐后反而低下来盯着自己的脚的头也在抖动着。
但她身体却一直挺直,像是回到课室的学生,不敢有一刻松懈。
阴丹琼突然听不到了男生的脚步声。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种种疑问在她脑中浮现着。
刚才驱使她对对方抛媚眼撒娇的勇气早已消失,她现在回想起刚才她做过的动作都会感到脸上像被火烧一般。
「羞死我了!」
这个男生虽然比今次月婚仪式中的其他的男子都要帅多了,但她仍然难以接受自己才刚看见对方便要跟他结婚洞房生子。
「他是不是不过来了?」
「不如我们就这样过一晚吧!」
她脑中才刚出现这种想法,就被突然出现的记忆打消。
「仪式的完成是必须的。」
「你们要不惜一切完成你们的责任。」
「让仪式得以顺利完成!」
「不要忘记掉你们的使命!」
「你们是以人类之躯侍奉月亮的月巫。」
「你们无时无刻都在享受着月亮的恩赐,你也必须竭尽所能肩负起你的责任。」
她童年时的记忆种新浮现出来。
一个年老的月巫在众多小女孩的面前说着月巫的责任及使命。
老月巫的一双凶狠的眼睛彷佛要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昔日她已见过违背了夋山的规则﹑放弃了自己的使命的月巫的下场。
她的眼睛向上移,但很快就停了下来。
一双脚出现在她眼前。
当她正在回忆时,对方已无声无息地走到她面前。
对方的脚几乎碰到了她穿着的鞋了。
阴丹琼的眼睛沿着对方的腿向上看。
从鞋到膝盖到腰…
最终坐在床上的她抬头和卫曙对视。
站在她面前的卫曙已经俯下身来。
两人几乎贴着对方的脸。
「你其实不想结婚的吧!」
卫曙的一句话把她惊得眼睛瞪大,嘴巴微微张开,想要说什么又什么也说不出,只能坐在床上与他对视。
一阵微风从窗外吹入来,轻轻拂着两人的脸颊。
同时阴丹琼也终于作出了响应。
「当然不会了!」
「月婚是一个极为神圣的仪式,会受到天上的月亮祝福。」
「夋山上的每一个月巫作梦也想要参加月婚仪式。」
「我的纸船能被你抽中,已经是我很幸运了!」
这些似乎十分真诚的话未能说服卫曙。
「我见到有不少月巫都在畏惧着这个月婚仪式,只是在强颜欢笑。」
「包括你!」
她的头像拨浪鼓般不停摇动,手不停在摆动,想要表达出她是如何强烈地否认卫曙的这番话。
他继续说着话。
「你不用想如何糊弄我了!」
「你们在害怕!」
「不是在害怕我们这些来自夋山外的人。」
「也不是在害怕你们在仪式中受到的损害。」
「你们是在害怕这一个仪式所代表的事物。」
卫曙与阴丹琼对视着,像要看穿她心中在想着什么。
「我知道你绝对不是可以对这些事情袖手旁观的人。」
「你跟我说,这个仪式背后的可怕真相是什么!」
阴丹琼受到他一连串的质问后,无力地跪在地上,开始抽泣了起来。
卫曙清楚感受到她心中不只有不安,更是对卫曙的无尽愧疚及对自己无能为力的痛恨。
「我…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
夋山上不是没有出现过月巫想向外界揭露这个可怕的真相,但她们最后都死了。
夋山上的月巫﹑阴役无时无刻都在监视着山上的每一个人,监视着彼此。
夋山通往山下的道路有月巫在巡逻﹑把守着,而一般人几乎没有可能不沿着山路直接潜入迷晦中而成功离开夋山。
扶桑阴家近数百年的历史令他们有着充分的经验,堵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