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蒙古汉子疼得满头大汗面目扭曲但是却一声不吭张石川也是暗暗佩服,但是同时又感慨,自己怎么总是抓到这种硬骨头?在琉球审问大政弘就费了一番手脚,这波蒙古人看来也是打不出什么话来啊。
佩服归佩服,张石川手上的动作倒是没停。毕竟子弹还在腿骨里卡着呢,不抠出来这蒙古人过两天也得死,而且想起死掉的那些银行护卫、受伤的吴莺儿等人,还有他自己的脸,他的心可一点都不会软。
从史安那里要来了刺刀好一通又挖又扣,终于把已经变了形的铅弹抠了出来。
子弹已经扁了,但是没有破碎。看来还是元化一式的初速度不行啊,这么近打在骨头上铅弹都没碎。
张石川在蒙古人身上擦了擦手,又指了指装辣椒面和盐的瓶子:“给他上点药止血。”
一声怪叫与其说是人的嘶吼,更不如说是野兽在嚎叫。原来蒙古人也怕疼啊。疼晕过去的俘虏被用水泼醒过来,但是还是不肯交代是谁派他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要不要把小林子叫来,再来上那么一刀,阉他一个两个的?”史安问道。
“算了,这毕竟是大清,咱们也不是什么衙门,用私刑被人抓到把柄了倒是不好。”
张石川摇了摇头。他的目光看向其他人,那些人都用不大的眼睛瞪着他,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浮现在他们脸上。
“把院子里那只烤羊拿过来,再拿点酒。”张石川说道。虽然有点不明就里,但是命令还是得到了执行。
“看到没有,这个是酒,好酒。乌恩其,一人给他们灌上一小口尝尝!别多给啊。”硬的不行张石川要来软的了。“怎么样?味道不错吧?想喝酒的,告诉我谁派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我不杀他,还有喝不完的酒。”
这次仍旧没人回答,不过他们的目光都看向脚下的土地,避开了那醇香的烈酒,喝不完的酒……
“都不说是吧?行,那我一个一个的问。把那个人带出来。”张石川指了指头垂得最低的一个人说道。
马上,烤羊、酒、和俘虏被带到了几十米开外。其余的俘虏都用眼睛看着那边的一举一动,但是听不清他们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只见赵大勇端起枪,一枪打碎了战俘的脑袋。
然后,第二个人被带了过去。同样,一阵听不清的交谈,就见被带过去的战俘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摇头。
谈话结束后这次张石川并没有开枪,而是拍了拍战俘的肩膀,塞给他一瓶酒,又让乌恩其割了一块肉给他。虽然听不清说话,但是吨吨吨喝酒的声音似乎这些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懦夫!”
“怕死的猪猡!”
“蒙古的耻辱!”
众人纷纷骂道。
张石川笑眯眯的走过来,又打开一瓶酒,让乌恩其翻译道:“现在我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但是呢,光让他一个人吃喝似乎对你们也不太公平。这样吧,我再问一遍,你们谁回答得和刚才那个人说得一样,同样有酒有肉吃。说吧,谁拍你们来的?”
看着还是没人说话,张石川把酒瓶一歪,透明略有些粘稠的液体浇在黄土地上:“再不说就没得喝了。”
“我说!”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朝鲁你这个懦夫!贪嘴的蠢货!”有人开始骂他。
“闭嘴!反正赤那已经说了,又不是我说的!”那个叫朝鲁的说道:“是范掌柜派我们来的!”
“好,很好。”张石川走过去把酒瓶塞进他的嘴里。“下一个问题……”
既然有人开了个好头,后面的自然就水到渠成了,一众战俘争先抢答,生恐喝不到好酒。但是可惜的是他们也所知有限,只能打听出来是张家口卖盐铁的范掌柜指使他们来的,目的有两个,一、抢银库,二、杀掉张石川。
“身上有枪伤的杀掉,没有枪伤的送到丰润县衙吧。”
“张家口卖盐铁的范掌柜?那八成就是介休范氏的范毓奇了。”王钧听完了张石川的描述,很肯定的说道。
“介休范氏?怎么又是他!玛德抢了我的玻璃生意还不行,这次想要我的命?我招他惹他了?”张石川一拍桌子说道。
“咳咳,川哥,你没招惹他们,但是你碍着人家的财路了……我知道了!大沽港的那个天源商行的李掌柜八成也是他们范家的人!范家主要就是对日本贸易,贩卖大清的生丝和茶叶到日本然后换回洋铜!该死,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他会是范家的人!”
听王钧这么一说,张石川也豁然开朗了。自己从琉球弄来了这么多的铜,肯定导致大清的铜价略有下跌,那么作为专门往大清进口铜斤的范家的利益肯定会受到影响。
而自己那次遭遇海匪也就都说得通了。他想去日本贸易的时候带着的就是玻璃和酒。那时候范家刚从八里庄的玻璃作坊购进了一批玻璃,自然也是想卖到日本,他们当然不愿意张石川自己开拓日本市场,所以就把张石川要去日本的消息送到了萨摩藩,让他们抓住张石川,想要问出他玻璃的制法。
啪的一拍桌子,张石川站起身来就要出去。
“川哥,川哥你去干吗?别冲动,人家是皇商,根深蒂固的,咱们斗不过人家……”王钧忙用包着白布的手去拦张石川。
“咳咳,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