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简易一觉醒来家里仍然是空荡荡的。除了墙上滴答的钟声,偌大的家中静寂无声。
简易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坐了起来,七点。洗脸刷牙,简易换好校服扎好马尾的时间是七点十分。打开冰箱,除了两盒意大利面两张披萨以外,只剩下一桶冰牛奶。
简易踮起脚从碗柜上拿了个玻璃杯,倒了一杯冰牛奶迅速喝干净,然后又在水槽里将玻璃杯刷干净放回碗柜。
简易锁上门,整个房间又恢复如常,仿佛昨晚并没有人来过一般。
简易已经习惯了,这个将近二百平方的山景大平层,不过只是一家三口一个晚上睡觉的地方罢了。除了衣柜和书柜里放着的东西,对于简易来说,这里和酒店宾馆并没有什么区别。
简易从楼宇门出来,老远就看到小区门口有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正百无聊赖地和路边的小石子做斗争。
继陪简易开门做早上的值日之后,孟高这是上了高中之后第二次早早出门。孟高在父母的注视之下,一阵折腾踩着七点的早间新闻报时出了门。孟高妈妈看着客厅沙发上宛若飓风过境一般的狼藉,和孟高爸爸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小子撞什么邪了?”孟高爸爸手伸到三明治的餐盘里,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于是只能选择多喝一碗粥。孟高爸爸一身军装,喝个粥的功夫也是一板一眼的严肃。
“听说是昨晚数学作业不会做,今天起个大早去找同学请教了。”
“呵,他那是去抄作业了吧。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孟高爸爸有的时候真的疑惑,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怎么一个名列前茅,一个不学无术。孟高爸爸越来越相信大龄产妇生的孩子智商可能不行这个说话,猜测是不是因为三十五才生了孟高,所以他才这么顽劣不堪。
孟高兜里揣着妈妈包好的两个鸡肉三明治,想着一大清早来找简易,特意偷偷把爸爸的那半个也揣出来了。
简易从他身后出现,伸出手指头戳了戳他的后背,孟高将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里,慌忙转身。
“走吧。”孟高两腮被塞得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说话。
简易一看见他转过身,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
孟高第一次看见简易大笑的样子,眉眼弯弯前仰后合,他一不小心就看愣了神。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怎么了?我衣服穿反了?”
简易往前迈了一步,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替孟高擦掉嘴角挂着的沙拉酱。等她反应过来这个行为有些过于亲密不太妥当的时候,孟高嘴角的沙拉酱已经全部沾在自己的食指上了。
简易一瞬间羞红了脸,擎着手指慌张地不知如何是好。
孟高也愣了。简易手指有些冰凉的温度,一瞬间仿若电流一般传遍全身。自诩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孟哥”大脑瞬间卡机,和简易一起傻站在原地。
最后还是简易反应快,一把扯过孟高的校服袖子,把沙拉酱蹭在了他的袖口。
孟高在简易的动作里这才醒过神,笑得更尴尬了。他从口袋里扯出一包纸巾,扯出一张擦了擦袖子,一边干笑一边从小区门口往外走。
“呃……”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顿。
“你先说。”简易扯着带,跟在孟高右后侧。
“你数学作业给我吧,我在路边抄完了再往学校走,我怕教室里碰见女魔头。”
简易点了点拉锁,把数学习题册拿出来递过去。
孟高随处找了个门市两腿一迈一屁股坐在门口的楼梯上,简易也没走,站在他身前看着他摊开大片空白的习题册咬开碳素笔刷刷地抄。
简易第一次观察孟高写字,令人意外的是,孟高的字竟然是十分飘逸的行楷。
“你的字倒是挺好看的。”简易从包里抽出一本不太重要的课外杂志搁在台阶上,和孟高肩并肩坐下来。
“哦,小时候我爷逼我学的。”孟高手下的笔没停,左手从兜里摸出一半保鲜膜包好的三明治递给简易,“你吃早饭了吗?”
“吃了?”简易犹豫了一下,竟然说出了一个问句。一杯冰牛奶,可以算是早饭吗?
“吃了还是没吃,你自己都不知道?过傻了吧!”孟高把三明治扔到简易怀里,“我妈做的三明治,我每天早上就吃这个,还不错。”
“那你不吃吗?”简易把三明治推回孟高手里。
“你不是看见我刚刚吃完半个吗?”孟高话音刚落,手下的笔就停了。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话茬又被孟高聊死了。
简易又想起刚刚擦嘴角的事,脸上又是红一阵紫一阵的。
孟高尴尬地打圆场,颇为随意地拍了大腿一下:“嗨!你不用这么清纯吧,不就是擦个酱吗,多大的事儿。放心,我不会缠着你让你对我负责的。”
果然孟高还是孟高,这一身痞气和不正经确认无误是孟高的风格了。简易撕开保鲜膜,咬了一口三明治。鸡排肉鲜嫩,沙拉酱酸酸甜甜的味道正好,面包片酥香,里面的煎鸡蛋流心,一口咬下去三明治还温热着。
“你妈妈每天早起给你做三明治吗?”简易没意识到自己问了多么多余无意义的一句话。
“对啊,每天都是三明治,不过就是夹心不一样,今天鸡肉明天牛肉后天培根,我妈也不觉得自己腻,也不知道创新一下。”
简易承认,这一秒,她心里满是羡慕。她在心里想象了一下自己妈妈清早围着围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