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高跑出门前被父亲拦住。顺理成章,孟高又是与父亲吵了几句嘴,这才有了夺门而出的机会。孟高走到院子里,听见父亲中气十足地站在窗口正掐着腰骂自己,这小子真是欠教育了,大人的话是一点都不听的!
孟高顾不了那么多,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简易的位置。出租车堵在中环高架上,孟高焦心地将手机解锁又锁屏,来来回回心神不宁地摆弄着。孟高挂了电话在路上的时候又给简易发了几条短信,简易却再也没回过。如此这般,孟高的心里便更是忐忑不安了。
孟高电话再拨过去,电话听筒里传出来的竟然是“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车在中环高架上龟速前行着,孟高一遍又一遍拨打着简易的电话,整个人在关机的提示音中越来越焦躁。
等他终于到了简易方才电话时所说的位置,步行街上游人如织,却半点没有简易的身影。
“你好,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孩,大概这么高,白白瘦瘦的,扎马尾辫。”
“你好,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孩,大概这么高,白白瘦瘦的,扎马尾辫。”
孟高在人群中穿梭着,一家一家店铺问过去。上海的十月底的晚上秋风已经有些凉了,孟高却还是跑了一身汗,外套里的t恤汗津津地粘在身上。
“孟高。”
孟高听见熟悉的声音,慌忙见转头。只见简易站在马路对面的公交站台,站台后的写字楼的led外墙滚动着楼盘广告,红色的光打在简易的脸上。
孟高平生第一次感觉到迫不及待,那种一秒也等不及的急迫感。
简易木讷地站着,道路上的车灯刺眼,她的眼神在刺眼的白光中失去了焦点。所有人在她眼中都变成了移动的光斑,在一片朦胧之间,只有一个男孩奋不顾身地冲自己跑过来。
孟高一把拽过简易塞进自己怀里。简易一个措手不及,脑袋被他宽大的手掌按在他胸前。脸颊下是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以及清晰坚实有力的心跳声。
如果时间可以定格,这一秒,简易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怦然心动。只是这一秒,冰河融化、万物复苏;只是这一眼,仿佛有太阳从海岸东升,瞬时照亮自己心里黯淡无光的世界。少年坚实有力的心跳声,将她从虚无的悲伤中拉回现实。
这偌大的世界,还有这一份来自少年的关切,足矣留住她。
孟高的心跳声很快,抱她的手力道也很大,简易整个人被闷在他胸前。
“喘不过气啦……”简易推推他,抱着她的人却还没有反应。简易又推推他,孟高还是没有撒手泄力的意思。
简易拧了他胸前一下,孟高吃痛这才松开。
“对不起……”孟高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不妥当,低着头连忙道歉,“我……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我太害怕了,刚刚找了一大圈都没找到你,我真的太害怕了……”
“没关系。”简易恢复了正常,只是孟高顺着路灯光线,分明看见她脸上挂着泪痕。
“为什么哭?”刚刚电话里孟高听着简易抽泣的声音,只觉得什么都顾不得了,必须立刻马上出现在她面前。
“我……”要把家里的事情告诉他吗,简易有些犹豫。可是随即这一份犹豫便烟消云散了。一个能为了她一个电话如此焦急赶来找她的人,她又有什么理由不信任呢。
“我……我妈妈要去香港工作了,以后,我就彻底算是半个孤儿了。”
简易把孤儿两个字说得云淡风轻的样子更让孟高心疼了。
“孟高,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既然我这么多余,为什么要生下我呢?既然他们生下我了,又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简易对于亲情的渴望或许是孟高永远不能理解的。为了让爸爸多看自己一眼,她从小凡事都想做到最好。她要考第一名,考完班级第一还要考年级第一,只是因为妈妈曾经答应过她,考了第一名带她去吃一顿大餐。简易哪里在乎一顿大餐,她只是太希望能和妈妈在一个餐桌上面对面完整地吃一顿饭了。可这些普通小孩子的日常在简易的世界里却是永远的奢望。一个月不回家一次的爸爸,回家只是为了拿行李继续出差的妈妈,等待简易的永远是推开门之后黑暗寂静空荡荡的“家”,如果那里还可以称之为她的家的话。
孟高此刻很想把简易一把拥进怀里,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身份做这样不合规矩的行为。他从兜里拿出一包手帕纸,抽出一张摁在简易脸上,轻轻说道:“我好感谢他们把你生下来,这样我才能遇见你呀。可能上天知道这个叫简易的小朋友15岁的时候会遇上一个叫孟高的人!”
“简易你一点都不多余。你很好,这一切不是你的错。”孟高还剩一句话没敢说出来。他好想告诉简易,从今以后我来保护你。可是他现在什么也没有,拿什么来保护她呢。他想再一次向简易告白,却又觉得这个时候有些趁人之危了。
于是最后孟高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你饿吗?”
百度知道的“初恋技能大全”说喜欢一个人就是要填饱她的肚子,就是要带她吃很多很多好吃的。孟高现学现卖,孟高喜欢简易所以孟高绝对不能让简易饿肚子!
“饿。”简易从放学折腾到现在,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那我带你去吃完饭然后送你回家?”
“我今天不想回家。”简易实话实说。李宥芝明早的航班飞香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