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泉摇头道:“还没来得及细问,安顿好了梁兄弟我就急着出来了。反正人在咱们手里,回去再问不迟。”
顾雨萼忙道:“这斗宝会我一人即可,你若心里惦记此事,还是回去问明的好,免得夜长梦多。”
沈林泉笑道:“你来卖宝贝,我哪舍得不分杯羹。话说你那宝贝能值个多少?若能卖个好价钱,咱们下半辈子可不愁了。”
顾雨萼打趣道:“你才多大,就敢提半辈子。我这个宝贝能不能卖出去,全看有没有人识货,好价钱就更难说了。”
常青抱着个大包袱,腹诽道,早知道卖不出去价钱来,自己何苦从大早上就扛着这么个累赘,刚刚想去偷偷给绿如买根钗子都走不开。
料定许莲儿必已到了,顾雨萼一行才行至举行斗宝会的怡园门口。打扮干净利落的小厮分成两排站在门口,看着来的客人们扔了银子进门口的箱子,便领人往里走。这些人眼尖的很,你往里扔了多少,他们看得一清二楚。沈林泉让常青放了一锭银子进去,他们主仆四人,算起来每人也出了五两银子。那守门的小厮立即恭敬地迎了上来,唱了个肥喏,领着他们直到了雅间。雅间门口也有伺候的人,重新擦了桌椅,上了荤素点心甜咸茶果,并一壶上好的云峰茶。
顾雨萼感慨有钱的好处,问那伺候的小厮道:“这里的规矩是怎样,买东西怎么个买法,卖又怎么个卖法?”
那小厮恭恭敬敬地道:“回您的话,全都简单得很。您要只想买,就在这儿喝着茶,一件宝贝拿出来,自有人捧了来给您看。您若中意,便出个价钱,写了放在盘子上。若您出价最高,那宝物就是您的了,若有人出价比您高,咱们便来知会您一声,看看还要不要加价。您要欢喜图个热闹,到外面去看也行。您要是有宝贝要拿出来卖,只需交给小的,到时候咱们把出价最高的客人请来。您二位当着中人钱货两清就是。”
顾雨萼点点头,让常青把手中的箱子交给那人,问道:“你们这可许客人定个底价?”
那人忙道:“那是自然要的。您这件东西。要价几何?”
顾雨萼其实也不知道这箱子能值多少,当初不过是看着好看从母亲那里要过来的,谁知道会内有乾坤呢。价格自然不能定的低了,她还舍不得,因犹豫了下。道:“暂时定五百两吧。”
那小厮明显一愣,随即点头道:“即如此,小的就把东西交与管事的了。”
顾雨萼微微一笑,果然就是专业,这么个破箱子,若不是真喜欢。怕是一两银子都不值,自己开口五百两,人家一句话都不置评。
常青在边上吓得嘴半天合不拢。这么破旧个箱子,居然要五百两,就是前朝的古董花瓶,有个两百两也就够了。
顾雨萼气定神闲地坐那儿喝茶,似乎睁着眼要抢劫的人不是她似的。过了不一会儿。便有人陆续捧着些东西进来,顾雨萼一一看了。也有出价的,也有不出价的。她出门在外,也没什么心思买东西,买了也不好带,再说家里角房里已堆得满满的没处放,也没什么要买的。只有当个蜜蜡冻串珠捧上来的时候,顾雨萼想了想,写了个能放心的价钱上去了。她记得当初祖母那边有这么串相似的手珠,顾雨芳喜欢的不得了,最后却被顾雨芊先要了去,害得她偷偷气了很久。
沈林泉更没心思在这些没处摆的古董药材香料上,只随着顾雨萼,若看她有喜欢的,便怂恿她加些价格,一来二去的,俩人也拍下了些东西,都是些小巧精致不占地方的。
想来顾雨萼那个箱子估价不高,过了好久才轮到这个。先有人捧着箱子来给顾雨萼过目,确保没被掉过包,这才又拿出去给别的客人看了。
其实顾雨萼心里也没底,她不过是来碰碰运气罢了,因此虽表面上悠闲,心里还是有些紧张,只不知不觉地一杯杯喝着茶。
过了半刻钟的时候,有管事在外道:“秉客官,您的宝货有客人出价高过了底价,您二位可要见面谈谈?”顾雨萼压抑住心中激动,给沈林泉使了个眼色,沈林泉忙道:“请进来吧。”那管事应了一声掀起了帘子,领着人进来了。
顾雨萼一看便有些哭笑不得,原来跟着那管事进来的人正是张护卫,毫无疑问,看上这箱子的是许莲儿无疑了。张护卫看见他们也是一愣,随后便有些尴尬,朝沈林泉一抱拳,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顾雨萼叹了口气,既拿了出来拍卖,也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了,才要签字据,便见外面又来了个管事打扮的人,急声道:“刚刚这个竞价有了点差误,外面这位客官才是出价最高的。”说着,便请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进来。
那人一见顾雨萼便是一愣,随即又满面喜色,朝张护卫抱拳道:“这位贵人得罪了,老朽乍见故人之物,实在是割舍不下,还请您割爱。”
张护卫本就觉得尴尬,见有人出价更高,忙道:“哪里哪里,价高者得,这是规矩,在下就先走了。”
等张护卫走后,那老者便跟两位管事商量,想和卖主私下说话。两位管事觉得不合规矩,便有些为难。顾雨萼忙道:“不碍的,您二位先去喝茶,一会儿我们这边谈妥了再请您二位进来。”那两位管事见双方都是这个意思,便也就出去了。
那老者见没了旁人,便施了一礼道:“请问主家可是姓顾?”顾雨萼微微一笑,道:“小女子姓顾,夫家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