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宇璋点了点头,这个妹妹,看着聪明,却是个傻的,这样的风险她都敢去担着。当时顾雨芳跌跌撞撞地进了大门,只哭着说快去救五小姐,说完便晕了过去。门房上的不知何意,急忙冲到了上房禀报。全府人急得着火一般,只好用针刺醒了晕迷的顾雨芳,顾雨芳断断续续地说不清楚,好在也让人明白了顾雨萼遇险,还在往普济寺的山路上。
定国公沉着脸,吩咐侍卫掩了顾府标志,分几拨往普济寺的小路上去寻人,却不可大张旗鼓。顾宇璋知道祖父的意思,若传得满城风雨说顾家五小姐遇了山匪,妹妹回来恐怕也再难见人。可他管不了那许多,只要顾雨萼还活着,其它的什么都他都不管了。
正当顾宇璋骑马要出门找人时,就见沈林泉的小厮闯了进来,说顾雨萼已经被沈林泉救了,先送到了普济寺。顾宇璋听说又喜又急,赶紧就要上马,祖父却叫住他,吩咐人叫来了顾雨萼的贴身丫头,带着换洗衣服,驾着马车赶往普济寺。
顾雨萼听顾宇璋说四姐回了府,长长的出了口气,总算有惊无险,只可惜了那几个护院。回头看见自家大哥冷得能拧出水的脸,顾雨萼赶紧堆笑道:“我不是逞英雄,那时候实在是急糊涂了,再说两个人分开,胜算总大点不是?你看这不是俩人都没事。”
顾宇璋虽还是气她不怜惜自己,可见到妹妹那可怜的小模样,心里早软成了一汪水,哪会忍心责备她,因此只摸了摸她的头,吩咐绿如伺候她换衣服,转身出去寻沈林泉去了。
沈林泉素来钦佩顾宇璋才华人品,每见了他态度甚是恭谨,先一步迎上前去,口称文宗兄。顾宇璋虽素日与沈林泉并不亲近,但今日他对顾府却有大恩,因此见到沈林泉便长揖到底。沈林泉忙道不敢,还礼不迭。
顾宇璋行过礼,正色道:“舍妹得救全仗沈公子,璋铭记于心,日后若有差遣,自是鞍前马后在所不辞。只却还有一不情之请,今日之事关乎甚大,还望沈公子体谅。”
沈林泉会意,笑道:“文宗兄且请放心,我自是省得。我那梁兄弟是个实在人,在他口里断传不出话去。只是我也有个不情之请,文宗兄的人个个都不是那泛泛之辈,自然该有大事去做,且不必把精力都花在我那兄弟身上。今日沈某以身家性命担保,梁兄弟的事我一力承担,自不会牵连到顾府分毫。”
顾宇璋微微一笑,缓缓点了点头。和聪明人说话总是省力,今日顾府承了他的恩情,他又把话说到这里,自己自然该撤了那些跟踪调查梁超英的人。横竖顾宇明如今也该到了吴州,京里的一切也自不会与他相干,梁超英所图为何,也不与顾府相关了。
这边顾雨萼已换了了衣服,由绿如扶着出来了。顾宇璋看天色不早,便要人扶了顾雨萼上车,又转身对沈林泉道:“沈公子可要回京?不如结伴而行?”沈林泉却道:“顾兄不必客气,我那兄弟就住在山脚下,今日我且去他家歇脚,明日再进城。”
顾宇璋也不勉强,骑上马跟着顾雨萼的车,一行人回城去了。
因大路还是未通,顾府之人只好还走小路。有了前车之鉴,顾宇璋这次带的都是高手,骑得也都是快马。那山路已被顾宇璋来时留下的人清理干净了,只有些地方细看还有斑斑血迹。
再次走在这条路上,顾雨萼才知道后怕,更觉心中怒火中烧。要说袭击她们的那伙人是普通山匪,她是打死也不信的。这条路虽不是官道,可毕竟也是天子脚下,官府断然不会允许有这样的悍匪出没。何况那些人身手了得,训练有素,且刀利马壮,都不是寻常山匪该有的模样。报仇的事她自然管不了,但想来祖父大哥他们自然不会就这么白白被人算计了。
而此时路边山上的一个古松树后,正有一人盯着山下经过的顾府马车。他身后一个随从模样的人道:“属下无能,让主子白来一趟。都是那帮蠢货坏了主子的计划。”那人摆摆手,笑道:“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不蠢才是奇怪。倒也不算白来,至少我以前就不知道那丫头居然这么有意思。走吧。”说着,带着随从往树林深处走了。
顾雨萼一进府门,就见母亲已等在那里,见了她下车,一步扑了过来把她搂在怀里,泪水滚瓜似的落了下来。顾雨萼见母亲伤心,自然也是落泪不止。顾宇璋只好劝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且五妹妹刚受了惊吓,这里冷天呵地的,别再着了凉。”
连氏这才醒过神来,忙让人伺候顾雨萼上了暖轿,也不让去玉梅苑,直接去了栖霞院自己房里。到了屋。连氏便吩咐人把自己卧房里的暖阁收拾好,让顾雨萼躺了进去,道:“这几天先睡在娘这里,你年纪小,受了这番惊吓,怕夜里做噩梦。”顾雨萼自是答应,才要跟母亲说说今日之事,连氏却道:“先喝了安神汤,躺下睡会儿,其它的以后再说。”
顾雨萼依言躺下,果然是累得狠了,不一会就迷迷糊糊睡过了去。不知过了多久,她好像听见有人低泣,听着似是二伯母的声音,就听那声音道:“不管怎么说,今日五丫头这情分我记在心里了。我素日要强,如今也不得不说,你果然教的好女儿,芳儿白当了姐姐。”
就听连氏叹了口气,道:“罢了,都是没见过阵仗的姑娘家,谁还能比谁强些。芳姐儿现怎么样,可还只是哭?”
李氏刚止住,又哽咽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