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妃擦干眼泪,嘟囔道:“留在京里。机会不是更多?”
二王爷恨恨地道:“老头子心思不在我这儿,留在京里有什么用?我们手里没兵没人,朝里那些人也只捧着老七的臭脚,我们只好另辟别径,到时候再杀回京城。”
二王妃见他心意已决,便不再哭闹,想了想道:“既如此,府里那个顾家丫头怎么办?她可是知根知底的,若说了出去,恐怕惹祸上身。”
二王爷冷哼一声。道:“如今东西到手,留她还有何用?那也不是个善茬,先前还拿着这个要挟昱儿给她请封侧妃呢。早处理了。免得夜长梦多。”
二王妃点点头,又问道:“他们府里那个姨娘还有庶妹,该怎么办好?他们也是知情人。”
二王爷却有些为难,顾府不太容易进出,若要进去杀人。怕是难为,况若留下个蛛丝马迹,怕是自己也走不了。他仔细思虑一会儿,道:“那姨娘好办,只说我们去吉北就藩,顾美人舍不得亲娘。要带她一起去,到了路上一块儿解决就是了。倒是顾府六丫头,虽不受宠。毕竟是正经小姐,轻易动不得。”
二王妃灵机一动,道:“前两天顾美人来求我,说想把她六妹妹说给诚王,请我出面当个保山。我还没答应。不如就先答应,骗了那姑娘出来。到时候连个小厮一起,随便往哪个山脚一推。哪怕顾府的人就是找到尸首,为着名誉也不敢追究。”
二王爷听了拍手叫好,只道好主意,越发把二王妃奉承了一番,夫妻俩屏退了下人,自有别事要做不提。
却说顾雨芊听到圣旨已下,忙也跟着收拾东西。这些天因她升了分位,府里的下人们见了她都毕恭毕敬的,就连陈玲玲也被二王妃拘着不许找她麻烦,日子过得也算逍遥了。
刘昱昨晚更是跟她好一番亲热,温言道:“如今我们虽是要做大事非走不可,可我心里却可怜你远离亲人,心痛的不得了。反正你姨娘只得你一个,在那府里也没甚意思,不如就让母妃带着你去跟你嫡母求求情,咱们带着你姨娘一同去吧,你我以后也好孝敬她。”
顾雨芊当时便落了泪,果然这步棋没有白下,连姨娘都跟着沾了光,从此可以不用在府里看人脸色了,跟着自己去吉北,到时候买个院子给她住,也一样呼奴唤婢的。
刘昱果然没有食言,这天二王妃特意抽了时间出来,陪她回了趟定国公府。因是二王妃亲到,便是久不见客的石老太君都出来迎接了。顾雨芊跟在二王妃后面,暗自感慨,果然水涨船高,她原也不过就是这府里没人看一眼的庶女罢了。
二王妃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说了来意。石老太君沉吟半晌,便问连氏的意思。连氏想都没想便同意了,没事留个姨娘在府里做什么。
顾雨萼在旁暗自叹息,这顾雨芊母女两个,怕是性命难保了。可她却不愿出言提醒,一是说了她们也未必信,再者她不是圣母,她们几次三番的算计,害得母亲和她乃至沈林泉都差点丢了性命,这笔账,她还没忘。
那二王妃陪着石老太君并连氏说话,顾雨芊却起身告罪,说想要去看看自己以前的院子,再找顾雨萝说说话。有二王妃在,石老太君自不会驳了她的面子,便点头应了。顾雨萼却觉不对,忙也起身要跟着去。
二王妃皮笑肉不笑地道:“五小姐这是不放心我家的人,还是怎的?”
顾雨萼笑道:“王妃这是哪里的话,三姐姐即将远行,她舍不得六妹妹,我却舍不得她,只想着能多相处哪怕那么一会儿,也是好的。”
话已及此,顾雨芊也不好拒绝,便跟顾雨萼一起去了顾雨萝院子。
顾雨萝正百无聊赖地弹着琴,因心情烦躁,那琴声也不耐烦得很。顾雨芊与顾雨萼一进屋,恰见琴弦断了两根。
顾雨萝见到顾雨芊来了,倒是高兴地很,等见到后面的顾雨萼,立即变了脸色,连茶也不命丫头倒,转身坐回椅子上去了。
顾雨萼不以为意,自己找了椅子坐下,听着她们姐妹说些惜别的话。
顾雨芊想是怕二王妃久等,只嘱咐了顾雨萝几句,洒了几滴眼泪便要告辞,临走从怀中拿出个荷包道:“如今我这一去,便不知道何时能再回京,这里是块玉佩,给你留个念想吧。没事便拆开来看看,也好记得我。”说着,暗暗捏了捏顾雨萝的手。
顾雨萝心中疑惑,便把那荷包紧紧揣进了怀里。顾雨萼早见到了顾雨芊的小动作,只是此时拦阻已是不及,便装作没看见,以免打草惊蛇。
二王妃婆媳两个谈妥了陈姨娘之事,也就起身告辞,商定让陈姨娘收拾两天东西,后日二王府派车来接。
等她们走后,顾雨萼便到了顾雨萝的院子,命人守在院门口,里不许出外不许进,又派了四五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在顾雨萝卧房外间看守,十日之内不许顾雨萝出房门一步。
顾雨萝气得发狂,狠狠砸了桌上的茶杯,叫道:“顾雨萼,你别欺人太甚。还有长辈在堂呢,你就敢私自软禁了我!我要去找父亲告状,去找祖母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