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你我何过之有?你可曾听见方才他说我不需得世间任何人宽宥?你又是何人又是凭什么能来指摘于我?!”
盛馥转过头来盯看着刘赫,血红的双眸中萃满了无谓、装满了怨毒!
“切莫忘了、你我之间无媒、无聘、无约、无契!”
“然这些于你均是不要紧的!你是羽王、是高高再上自封为神之人!而我等皆是蝼蚁。是以我有无过错更是不要紧!但凡触怒于你、便是死有余辜!况且我这等蝼蚁本也并不贪生!”
“好!好!好!说得当真是好!你要死?何难?!”刘赫暴虐而笑、长剑切入两分,盛馥脖颈上顿时鲜血流溢!长剑饮血嗡鸣声起,揪带起了他一阵心痛!
初见时的惊艳;穷追时的贪恋;得之时的欢欣;长年间的忧失。。。。。。纷杂之想、凌乱之感,一点一点攀爬在刘赫的心头,一滴一滴吞噬着他的狠戾。
“他是必死之人!死在何处、为何而死皆是无有不同!故以今日你之错,孤可当作无有!”
终于是眷恋强驳了愤懑一回!刘赫撤回了长剑,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些、再平和些,
“孤知你这些年心中是有委屈、不快!然你不能以孤之妻示与人前之律也是由他所定!罪魁为他!而今他既已身死、此律亦自破!日后孤定当会昭告天下,你乃孤之嫡妻,孤之王妃!孤之天下亦有你一半!”
“但你自今日起心中只得有孤一人!至死不渝!可是能持?!若能持便不要再犟,你倒是有多少血可流?流干了便是无命去享日后之福了!”
“不能!”盛馥言出坚定,随后索性跌坐在地,再用尽全身之力抱起了齐恪头颅枕在了自己膝上,“不必再问。我不能!”
万虫噬心、须臾空惘!看着盛馥深情万分地抱着齐恪,刘赫五内俱焚,恍惚生狂!
“孤殚精竭虑、不计你旧日夙孽、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你迎进家门!又为偿你不得示人之苦,锦衣鲜食、奇珍贵葩样样分外厚待于你,只怕不周、只怕不够!”
“孤自问待你情深意重,而你是何等作妖你可自知?”
“你日日素衣素发、素脸素心充作个未亡人样,凡孤所赐之物一样不取不用!更有甚者你居然放着正房不住偏要搬去那荒僻小院!你这是在报答孤之“恩德”还是在他未死时便已开始为他守寡?”
刘赫恨不能解,说罢一脚踹往齐恪胸膛。盛馥的低声惊呼愈发催炽了他嫉火,然待他第二脚再到之时,却听见“咔啦啦”一阵骨头崩裂之响--原来盛馥已然俯在了齐恪胸膛、将他牢牢护住!
刘赫发指眦裂!她当真是不怕死!她宁愿死也要护住那废人的尸身!她宁可舍了天下第一雄霸的宠爱不要、舍了独步天下的尊贵不要,也要全了对那废人之心!!
“孤可将他扔去乱葬岗凭野兽啃食!还可当众鞭尸、曝尸。或是你来求孤将他好生安葬,你来替他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