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冤枉!”郑贵嫔的泪水终于如断珠般的颗颗而下,“正是陛下说的,妾是阿七娘亲,故以才是让他试的药!”
“这药本就没什么能害人的,妾是就着诊书再参照着《内经》、《伤寒论》并一些验证了有用的民间偏方调出来的.......若吃得不好也就是不管用罢了,哪里就能要了人性命?!”
“且妾若要拿别个去试药的,好了也就罢了,可若是哪个吃了药就病重症急了,妾能驳得清这并不是药的缘故?!想是定然驳不清的!非但驳不清,还要给妾按个毒杀的罪名也未可知!”
“多事之秋的,这宫里又是个个都要紧的,哪怕是个奴婢都是会牵连着各自的主子,妾可是不敢妄动!”
“妾才让阿七试药本就为取信于人,这要不好的也总不会有人说妾要谋害了自己的亲儿,这要有用的,那人家日后也能安心......陛下不体谅妾的苦心反而还要骂妾!”
郑贵嫔抽抽搭搭地为自己辩了许多,拓文帝听着听着、似乎是能体谅了她的“万不得已”......然他一旦想及七皇子险些就要有了性命之虞,这心神是怎样都紧揪着不能松开,于那药是否有用早已全然不虑!
“凌瑶还是太过鲁莽!纵然是宫中之人不能轻易试药,都城内外可是遍地疫民,莫说是寻一个两个与你试药,纵然是百人千人又是何难之有?”
“呀!”郑凌瑶顶着一张泪汪汪的脸只作了个醍醐灌顶样,“臣妾为何不曾想到?臣妾为何只想着这宫里的人......”
“凌瑶之前劝人捐粮捐财之时是何等的聪慧睿智,为何此事之处却是如此轻莽?”拓文帝嗟叹着,摇头不已,“你从来就不曾好生教养阿七,只知一味带着他胡混蛮玩也则罢了,可在此性命攸关之时,却是万万不该.......”
“妾错了!”郑凌瑶掩干了泪痕、一脸羞愧,“陛下恕罪!”
“可妾劝人捐粮捐财时为的是陛下,因此旁人也并无什么可拿去说嘴的,妾是理直气壮。这可药不药的,人家能说的可是能有许多.......陛下已然在为时疫烦忧,若宫里再一乱,那不更要愁死了去!”
“但有一事臣妾还是冤枉!”郑贵嫔收了羞愧之色,转眼娇嗔,
“陛下该知妾是为避着宫里的是非才是整日胡乱教养阿七。妾不愿被人认作是仗着陛下宠爱、就要没心没眼地去为阿七争了皇太子的娘亲。阿七可是有六个兄长在上,论资排辈也且轮不着他......那还不如自小活得轻快肆意些,又有甚不好了......”
拓文帝因为郑贵嫔的诉说想及了那六个皇子的夺位之争,还有后宫朝堂为了是否要废黜“留子去母”而起的诸多曲直,一下又是怒从心起--江山社稷岂能交付予生来自带天疾之人!哪个明君又会做这是为不祥不吉之选?因此争也是妄争、夺也是空夺!
天下之人为何有时有地偏就要极分两端,一端穷尽所能去抢,一端竭尽全力要抛.......
然这些纷纷扰扰在今时都是无关紧要--时疫不治,亡国在顷。国若要亡,再争什么都是空茫.......可凌瑶适才说她那药有用.......有用?!若是有用......?!
“哈!”拓文帝忽然畅怀地大笑了一声,立刻就牵起了郑贵嫔的手,“朕不是不知凌瑶之心.......此事此刻不议也罢。既然阿七见好,不如朕与凌瑶一同去探上一探。多日不见阿七,朕也甚是想念!”。
“若是此药灵验,凌瑶就是我寒朝救世之仙,从此功不可没,当受万民供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