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说她们可是会来?”阿壮喝光了一碗涩茶,就着快入暮的日光边啃着面饼边含混不清地问着蔫了气似的阿卫。
“要来的自会来!”阿卫心中没底,只拿些是是而非的话来搪塞,“这才头一日你就等得不耐?”
“不是怕心不耐,是怕肚子不耐!”阿壮说着很是舍不得地瞧了瞧手中的面饼,再狠咬了一口之后就依依不舍地包好收进了褡裢。
“知道你还使劲儿地吃?!”阿卫训了一句又觉不忍,“早知道就该多备些出来。可又有谁知道船家是会在江中坐地起价......”
“黑心船家,那日让龙王收了去才好!”阿壮咒了一声,又嫌阿卫,“我们都是不剩几个钱了,偏你还要约人家来这花钱的地方。不消三日,我们怕是连混个水饱都没的了!”
阿卫听了也不作声,按了按胸口,想着若真见底了便当了这根金簪去--终究陛下也曾说过人家应是于此瞧不上眼......如今带是带了,可给不给得出也是尚未可知,纵是自己有那勇敢掏了出来,也是真怕只能讨了人家的嫌弃回来。
阿壮既没东西吃又不想再喝那涩茶,便东张西望地不安生起来。看了半晌还是无趣,便凑近了阿卫扯住他神神叨叨。
“哥哥,你说陛下会不会差了人来抓了我们回去?”
“应是不会!”阿卫摇着头,“阿利、阿凯都是说了。照着陛下的心性,若是断不允的就绝不会说容他想想。但凡他说了想字,实则就是允了。”
“那......那小丫鬟会不会偷吃了桂花糕,并不给了他们,也递不到话?”阿壮挠着头,忧心忡忡,“那香儿......可是难有人架得住!”
“应是.......不会吧!”虽是这样说,可阿卫的脸却更垮了几分,“我们也是跟了两日才挑得那个丫鬟。瞧中的不就是她痴痴傻傻的反倒实诚些?”
“可痴傻的容易忘事儿啊!”阿壮像是看不见阿卫的脸色,愈发撺掇起来,“且大都还馋。她要是自己吃干抹净了又忘了这么档子事儿,也是平常!”
“我说你莫要自乱军心可好?”阿卫转手一个头刮子扇在阿壮脑袋上,“现如今来也来了、做也做了,托也托了,难道就这样回去了?纵是要回去,我们也是不够钱呐!”
“唉......若是当日能跟东方大爷学着个一招半式的,能凌空渡江该是多美!也不知他何时回来、能不能回来......哥哥你说,现如今要是有东方大爷在,陛下可是万事都能轻易些?”阿壮惋惜了一场接着又畅想起来,“若是我学得了术法,就能背着哥哥渡江而回。非但要学会了这个,我还要学、学寻那人术--届时只消手指头一勾,那便是想谁来谁来.......”
“呔!快快现身!”阿壮说到兴头忽然站起,学着道士做法的样子凌空点起了手指。
“哥哥哥哥!我当真是有术法!”阿壮摒着气、抖着声喊着阿卫,一双牛眼盯着自己的手指万不敢信!
“在窗口撒的什么疯!”阿卫不悦,扯了阿壮就要让他坐下,“若引得这地的官兵瞩目了,你可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应对着?回头让他们识破我们是从对岸来的、再下到大狱去.......”
“不是!不是不是!”阿壮急得跳脚,“哥哥来看、来看!这正往这里来的不就是我念叨的那小丫鬟吗?”
“哪个小丫鬟?!”阿卫给阿壮气得不轻,“你来了两日便有看上的小丫鬟了?”
“哪儿跟哪儿啊!是那个!哥哥托的那个!脑袋痴傻的那个!”阿壮跳着脚将阿卫提落了起来,“哥哥自己看!可是她?”
“当真是她!”阿卫看见小丫鬟不停擦着额上的汗,想她定是走得甚急,一下想着什么便是连哭的心都有,“她往这处来.......可是她错听了或是会错了,只当我们在这处等的是她?”
“哎呀!”阿壮大叫一声松手丢了阿卫,“或还真是!我就说哥哥不该寻个痴傻的,如今人也见不着、饭也吃不饱、回也回不去,就是得了个有情人......可纵是白饶了拿她当了媳妇也是不值当啊!”
“唉!”阿卫左看看越走越近的小丫鬟,右看看满脸委屈的阿壮,捧住了头就哀叹着,“出师不利啊!”
“跑吧!还真等着她来拉郎配?!”阿壮抓起了阿卫,不辨南北地只往大门处冲......“哎呀!”他又大叫一声,指着门口那人就语无伦次,“小娘子尊重些,我们俩都是配了亲的了,也是穷酸并娶不起几房,早些罢休了念头!”
“奴婢配了亲了的!”那小丫鬟才进门就被唬了一跳,又是惊恐又是着急地只顺着阿壮的话答,“生出来就配了的!”
“那你还来?!”阿壮瞪圆了一双牛眼,“小娘子的心也忒活泛了些。”
“奴婢是得来啊!非来不可!”小丫鬟不阴就里,举着手里的包裹愣愣地就往阿壮的怀里塞,“给你们的,接好了!”
“呀!还给上信物了?!”阿壮要沾了火似得推脱不及,“光天化日的,既是已经有了婆家的,再怎么着也是该讲些礼法。强买强卖小子倒是见过,强嫁强娶的可是头一遭!”
可任凭阿壮怎样“出言不逊”、但凭阿卫怎生“藏头护尾”,小丫鬟还是不屈不挠地直往他们怀里塞着包裹,“拿着、你们拿着。拿好了奴婢还有话说!”
“两位客官!”边上小二忽然上前招呼了一句、将三人隔开了两边,“小子在边上听了好一歇,这里边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