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凌瑶就这般错过了入宫之后的第一个元辰。诸宫嫔妃都伴驾欢娱之时,她只得闭门谢客,因是陛下有旨“不可扰”!
入夜星黯,空庭月小。回复了些气力的郑凌瑶似是再听不得冰风如针、耐不住寒夜凄冷,便起身更衣梳头、描眉点唇。她妆扮好了就扶着宫婢、随了长侍、一踱两踱地,踱到了丹房之地。
“呵!”她站定在丹房某处,望着紧悬在门上的那镢锁,冷冽地笑了一声。
“开门罢!记得掌灯!必得亮的!”她侧过了头,拨开了宫婢遮来的帕子,饶有趣味地眯起了眼,不想错过一点“风光”!
“启禀娘娘,奴婢请还是遮挡了口鼻。奴婢怕污秽之气冲撞了娘娘!”一长侍打开了锁、却还不敢推开门。
“不会碍了什么!”郑凌瑶自宫婢手中取过两粒丸药塞入了鼻中,“娘娘我,只闻得到牡丹香气。”
娘娘既有“仙丹”护体,奴婢们便也无需再多踌躇。只见那长侍轻轻一推,众人便迫不及待地捂住了口鼻进去点灯,霎那间,遍室通明。
“你们不曾饿死她吧?她若死了,娘娘我可要冶你们的罪!你们便没什么意思了!”郑凌瑶依旧是踱着步、含着笑,一张脸被烛火耀得愈加美轮美奂,宛如仙子出釉。
“哟!他们可曾亏待了你了!嗯。想来是不曾亏待的,竟连这屋子都是暖的。”看见对过那个一张脸干净地犹如新扫泥地、身子却脏得如坑洼沼泽之人,郑凌瑶还是嫌恶到忍不得将帕子拿起捂住了口鼻。
“尽是些蠢才!她那头发乱得跟野草一般,你们既然偷懒不梳,还不知道铰了去?”
宫婢们听得娘娘有令,几息间就“变”出了一把诺大的交刀,扑上去就是一阵乱铰。
“哎呀!当真是可惜了!我知道你这贱婢最是疼惜头发,毕竟你浑身上下,也就这点可看......可如今往日的油亮乌黑都是不见了,还留着又有什么意思?”郑凌巧笑倩兮,一双可倾天下的秋水灵眸直掷那人而去,定定地看着那人不甘愿的眼中泛出欲要拼命的神情来。
“碎发段段而落,迷了谁的眼?刺了谁的眸?又是谁让断发化作了铁针,根根刺进心房?!”。
“田开颜,你的心,此刻可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