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为找过财宝问清楚了方娘子要往何处而去,便携着谢郦心反向而行。
财宝在后面喜滋滋地跟着,心里谢了谢郦心一千遍不止。有她在此,可是省了多少紧追慢赶二郎的功夫,且还不用担心二郎又猛然不见!这可是难得的美事!
谢郦心一路欢蹦嬉笑,竟挑些有趣的、好笑的事来说给盛为听。盛为知她是见着自己比往日沉闷就变着法儿来开解,心下感动,一把抓住了谢郦心的手。
“郦心,二郎知你心意!”
“呸!”谢郦心轻啐了一声,俏脸飞上了两朵红云,抿嘴一笑,却不挣开被盛为握住的手,反而也牢牢握住了。盛为有感,美目一眯,嘴角一掀,虽是无声,却笑得欢畅。两人手拉着手一路走着、看着,几乎忘记了身后还有个如今只能看着双脚走路的财宝!
“泫萸苑!这个所在,平日里除非你是姐姐在,我们都是不来的。”谢郦心放开了盛为的手,往苑里走了几步:“桂花快开了!离你姐姐生辰也是近了!你说,今年倒是备什么礼好?”
“你不用操心这些,有什么便备什么罢!那盛馥还短了什么不成?心意到便可!”盛为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着,眼神直直地往水榭走去,想起当日就是在此初见莫念,心中挂牵又被扯紧了几分。
“若备得不好,可不就是失了心意?”谢郦心不满他敷衍,原想埋怨几句,但见盛为今日这忧心忡忡的样子,话到唇边又咽了下去。
“你究竟为何事烦扰?竟是连我也不可说?原先我还当是梅素闲闷不住拿你跟殿下撒气,可如今看你这样,我又觉得不是了!”谢郦心也走进水榭,在曲栏坐下。
“不是不可说!而是要说,话太长!”盛为摇头苦笑:“待此事了结了,我告诉你便是!你先在此坐着,我去看看就来!”
泫萸苑格局本也不大,水榭之外就是一片桂花林,一处悬着瀑布,内里带着山洞的两层假山。桂花树虽栽得密,可断藏不了人。盛为扫了一眼,便往假山走去。
财宝见了急忙从门口疾奔而来:“二郎,山洞潮湿阴暗,奴才去看就得了!”
“不要!二郎要自己去看!”盛为并不理他,径自往山洞里去。财宝也不敢造次,紧紧跟住,生怕这主子有什么闪失。
山洞未曾点灯,昏暗晦涩,盛为带着希冀一寸一寸地探着,待到走完了一层,未见任何异常。盛为焦躁地跺脚,如今是宁愿遇见沈洁华拔剑相向,也要比这踪影全无强上百倍!
“二郎,这二层可要上去?”财宝见主子烦急,小心翼翼地问着。
“去!为何不去,自然要去!”盛为一撩衣襟,率先走去。不想刚拐弯上了石阶,下襟却好似被什么勾住了。盛为心烦,暗道今日真是走背,一块石头都来跟二郎做对!激怒之下便是用力去扯那下襟,只想撕开了便得,却不知非但未曾扯开,反觉得有股小小的力气在与他抗衡!
石头乃是坚硬之物,若是勾住了衣襟,蛮力之下定是撕开了,只有被树木缠绕,拉扯之时才是会有反弹之感。
盛为匪夷所思,更是气愤:“这石头里还长出桂花树了不成?!二郎倒要看看是什么树妖花精!”说着蹲下身子:“财宝,把你的匕首拿来,二郎要砍了这精怪!”
话音未落,盛为又觉得下襟被急急拉动了好几下:“小子莫念!莫念在此!”
什么?!盛为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定是自己思虑过重,幻听了罢?可这声音虽轻却是真切。。。。。。带着狐疑,盛为转头去看财宝,只看见财宝一副大白天见鬼的样子,嘴巴张得大到可以一口吞下一个烧饼样。
“财宝,你可是听见了?”
“是!奴才是听见了方才有个小儿郎的声音,说莫念在此!”
盛为一下热血冲顶,立刻蹲下身子,手就顺着那拉扯之力摸索过去,果不其然,触到了一只冰凉的小手。定睛细看,才发现这石阶拐弯之处的石壁上有一个小小的凹陷。此处平日隐于石阶之下,虽深却小,倒真是无人侧目注意。可如今,一个小小的,脏兮兮的小儿郎正窝在这凹陷之中,依稀间还能分辨出那一身白衫。
“莫念?真你是么?”盛为鼻子一酸,眼泪噗嗤而下:“莫念?!
莫念双手抱住了盛为手臂:“正是小子!我是莫念!我去听狂阁等,再来此处等,等你来。”
“你一人独自在此?”
“是。莫念一人在此。”
听得莫念如此说,算算离出事已有数日,想想这几日莫念定是吃了不少苦头,盛为愧疚抱歉之心难以言表,眼泪落得更凶:“是我不好!原不该让你等的!是二叔不好!”
“主子!主子!让奴才先把小主子抱出来把”元宝虽是被这声“二叔”惊得失了魂,但见盛为只顾问话、掉泪却是不动,也是急了。这无乱什么话,也可等出去了再说,这山洞阴测测,雾蒙蒙的,一个蹲着,一个窝着,算什么事?!
“不用你!”盛为也顾不得擦泪,一把抱起了莫念:“莫念,跟我回家!自此,便住莫念自己的家!”
莫念伸手擦了擦盛为脸上泪水:“志不强者智不达。大人不哭!”
“你倒还来跟我讲《修身》。”盛为破涕为笑,用额头抵了抵莫念脸庞:“也当真可算得家学渊源!老子爱教训人,儿郎便是一样!”
自进山洞到抱莫念在怀,前后也就一炷香多的功夫,盛为似觉自己是从严冬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