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宸的车子,势大力重的将本來在前面开得四平八稳的形车撞得几乎调了个头。虽然形车的前身沒什么刮蹭,可尾部却已面目全非,还有零零星星的零部件散落在了路面上。
妈.的!真是人倒霉起來连喝凉水都会塞牙!车中的狄宸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心烦意乱的步出车子,对着正从车中出來的两厢形车司机沒鼻子沒脸的就开始指责,“沒见到灯么,你这人怎么开车的?”
一般來说当便宜车撞上名贵车子的时候,车主总会心里一颤脸上一白,可形车司机此时却十分恼火,“你喊什么啊,明明是你先闯红灯的!不信咱们去交通队调录像,现在这什么世道,全都贼喊捉贼了!”
开得好好的莫名其妙被追尾,把他的车撞成这么惨已经够堵心了,现在这罪魁祸首居然还大摇大摆的训斥他!真是恬不知耻!现在是法治社会,做什么都要讲究证据。别以为开个好车有俩臭钱就能当主导一切的大爷!
狄宸向十字路口扫了扫,发现自己过來那个方向的指示灯此时刚刚变为绿色。依照这个时间推算,看來刚才还真的是他走神闯红灯才主动撞了人家。
心知理亏,所以狄宸再也沒争辩什么。可此时等交警和保险公司的人过來实在太麻烦,他也沒这个心情,所以让形车司机开了个价私了完事了。
值得庆幸的是,他和形车司机纷纷沒出什么事。可他左手握着方向盘的食指,还是因为和两厢形车撞击的时候,因为冲力不幸搓破了。
因为手上传來微微的疼痛,也因为这个夜晚沒有文件要看而感到无所事事,所以他來到医院对食指做了简单的处理。
“小心你的手,尽量少接触水,感染到就不好了。”包扎好之后,很有职业精神的肖士这样嘱咐着。
道过谢,从诊室走出來,狄宸一个人坐在走廊的塑料长椅上。
微凉的夜,泛白的灯,冗长的医院走廊里安静得只有他一人。
他百般无聊而又习惯性的将手机拿出來,宽大的屏幕上,沒有一条通知提醒,甚至连一通未接电话都不曾有过…
他在期待什么?抑或谁?公司來的,还是…夏明丽?
试着想想,如果是五年前的这个时间,他沒有回家,她在公寓里一定望眼欲穿等得相当焦急了吧?如果是五年前他遇上刚才同样的事,只要一通电话致向她说明自己出了小车祸,那么她就算再困再累、甚至不是在本市也会不顾一切的飞奔过來吧?
也许安静的地方真能让人想起很多过往,这一刻狄宸才猛然发现,对于夏明丽他真的错过太多了…
浅浅的逸出一声连他自己都不知该怎样形容的叹气,狄宸起身准备离开医院,却在抄近路穿过病房区域时看到一间病房里里外外全都挤满了人,甚至在门口的位置还夸张的摆了两个大大的花圈。
格外引人注目的一幕让他感到诧异,狄宸正欲走近去看个究竟,正好这时看到很久之前由于骏为而结识的媒体记者,王晓雄。
他正站在门口,一脸说不上悲伤抑或惋惜的表情。
狄宸走上前,“晓雄你怎么在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狄总啊。”王晓雄客气的和他打招呼,“哎,这不是魏大新死了吗?”
狄宸惊住,“怎么死的?”
“听说是他用的那个无创呼吸机坏掉了。我也是刚赶过來,具体的还真不清楚。”王晓雄如实地说。
狄宸突然有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感慨。想当年那个不惧艰辛不畏强权也要将报道内容当做“杰作”卖钱,热衷于采用“地毯式 ”采访、用隐藏式摄影机到处猎取名人的不雅照片令其尴尬出丑的男人,在五年前突然被撞成植物人后居然落了个医疗事故死亡的悲剧下场。
王晓雄作为有些挨边的同行,为魏大新发出一声由衷的叹气。可对于他的死王晓雄还是有一些自己的看法,“话说回來这都是冥冥之中的定数!当年他那样沒职业道德的挖别人私生活,总做这些缺德事,上天能不给他点报应吗…”
冤有头债有主,不是说所有事在科学上都能解释得通。对于这些玄乎其玄的东西,作为一个毫无抵抗力的人还是得本分着点,即使一辈子做不了帮助他人的善事,也不能拉谁落水。
就在两人沉默的当间,这时就听走廊那一头有吵吵的声音。一位穿着护士装的中年女人对跪在地上一个三十來岁的庄稼汉说着:“您不能在这摆花圈啊,我们这是医院!”
狄宸和王晓雄同时探出头,王晓雄看到跪在地上的男人就是自己刚过來时,主动做过自我介绍的葛姐儿子,急忙走上去替医院说话,“就是,你这花圈哪能摆这!”
可葛姐儿子不为所动,还是跪着在那悲痛的哭诉,“魏大哥,虽然他们都说你人品不行,可你的确实实在在的帮了我们啊!”
这时周围早已投射过來很多诧异的目光,让王晓雄都替葛姐儿子这样连哭带嚎的行为感到臊得慌。他烦了,拉起葛姐儿子就往外拉。“行了行了,你要是难过就出去哭。”
老实的庄稼男人果真出去了,病房这里变得清净不少。这里聚集过來看魏大新的,悲痛悼念的居少,大多都是纯粹來看他家人是怎么和医院索取赔偿这个热闹的。
狄宸莫名的烦躁,可他与记者们同时出现在这里,作为媒体熟识的人,他赶上了这种事也不能全然冷漠的退出。
所以,狄宸走出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