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婴这段日子是在宫中最轻松和快乐的。整日里除了画画,便是和殿中的那几个小丫头连同着李嬷嬷说笑,什么都说,俨然打成了一片,而每到夜幕降临,楼澈总会出现,两人相拥而眠。
青婴觉得,这样的生活就好,她能活的像个人,她身边的这些人都在让她慢慢的去相信。
沈贵妃已经许久不再找青婴的麻烦,不是不找,是没有时间找,听闻着她和夜青鸾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最近更是连连出手,两人已经从暗着交火变成了明目张胆,为此,天禧帝头晕脑胀的徘徊在两个女人之间。
眼瞅着天气越来越凉,这宫中四年一次的选秀与科举将一起举行。青婴听着如意在那滔滔不绝的讲,一边听着,一边手下动笔,将如意那表情和动作,画了个惟妙惟肖,画好了,看看桌上的香,恩,又快了一点,这事要告诉啊澈。
将画递给如意,如意拿给身边的嬷嬷看,两人赞叹着青婴,一屋子的人都说如意沾了便宜,讨了主子的喜好,画的那个小人,说不上来的好看。
天凉了,青婴窝在被子里,身上搭着一件披风,看着书,屋中点着火炉,李嬷嬷急匆匆的走进来,带着寒气,青婴抬头,将暖手炉递给了她,“暖暖,外面这天,眼瞅着是要下雪了吧,那北风呼呼的刮着呢。”
“谁说不是呢,刚从内务府回来,几个没什么资历的才人和才女,连这屋里的碳都不够用,这个冬天不好过啊。”李嬷嬷说着,往青婴身边靠了靠,低声说,“路上碰到了九爷,九爷掌管着内务府的一些个杂事,让那总领公公多给了一些,这以后,也断不会怠慢了我们。”
青婴一听,来了精神,瞅瞅屋外,靠着李嬷嬷,“啊澈今天穿的可多?今儿天凉。”
李嬷嬷轻笑着,“主子放心吧,九爷好的很,一根汗毛都不能给你少了。”
青婴听罢,脸不由得一怔火辣,现在只要听到他的消息,便会不由自主的脸红。
如意风风火火的赶来,一进屋,也没个正行,趴到了青婴身边,“哎呦,冻死我了,主子快去看,那些个新进宫的秀女来了,就打我们这边路过呢。”
青婴一听,跟个孝子似的,匆忙穿上李嬷嬷新做的羊皮靴子,披着斗篷,就往外跑,站在门口,一队队的秀女整齐的排着队顺着门外的路上走着,青婴看着这些个跟自己差不了多少的女子,那一个个脸上还带着孩童般的稚气。
秀女们似是没有想到,从那门里面突然钻出了这么剔透的人,看着他们,嘴角扬着笑,带着好奇和探究。这样的一个笑容,有些人终其一生也没有忘记,而有些人,明明已经忘记,却在临走时,再次记起。
青婴看了看,没什么意思,新奇劲一过,又回到了屋中,坐在书桌前,拿起笔,嘴角一扬,提笔收笔,一炷香,两柱香,直到了午膳时,青婴才放下了笔,满眼的喜悦之情。
这样的日子,平静又祥和,直到天禧帝突然下旨,命后宫几个嫔妃收拾行囊,一同去太白山狩猎。
青婴断断没有想到,这狩猎的名单里还有她,奇怪的是夜青鸾和沈贵妃一个也没有去,两人各自发着火,夜青鸾还跑到天禧帝那里闹了,依旧无济于事。
随行的妃嫔共有十三人,青婴的位份不高不低,却透着不寻常,其他的妃嫔同坐在两个马车上,单单只有她与另一个男子同坐。上了马车,青婴看到那个男子,虽好奇,扬起嘴角轻笑,顺带着点点头。
男子长得十分的英俊,只可惜,青婴只是瞧了那么一眼,便闭上眼假寐,这趟出行来的过于突然,还没来得及带上要用的一些物事,就被叫了出来。
“玉贵人最近可好?”男子幽幽的开口,声音浑厚却又夹杂着些许的熟识感。
“近来很好。”青婴睁开眼睛,看着男子,越发的好奇,“请问,公子为何会与我同坐一辆马车,皇上为何会如此的安排?”
“命中注定的大吉之人,便是在下一语道破,当日在下的师傅掐指算去,谁知却算到了你姐姐身上,直到在下被任命国师之后,再次占卦才发现,那个人是你,而不是你的姐姐。”国师?青婴一想到这个,心中涌起一丝气郁,垂下头不再吭声,花无念看着青婴,扬起一抹笑,目光始终不离她的身上。
“凤命不可违背,你注定是凤命,只可惜,偏偏是三次,方可与你的挚爱一起,你可愿意?”花无念自言自语,却是看着青婴在说。
青婴一听这话,好奇的抬起头,疑惑不解。马车猛的一停,青婴顺着惯性,跌到了花无念的怀里,面上一红,连忙起身,谁知那花无念却伸手将她抱住,低声耳语,“在宫里,除了他,便只有我能帮你,若想和他在一起,必须与我联手。”
青婴身上一颤,他怎么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挣脱了他的束缚,丝丝的紧张,让她额角渗出了冷汗,带着警惕的目光看着花无念。
“云夕不是给了你一样东西吗?好好收着吧,等到一定的时候再拿出来,如若你再看到她,替我转告她,我救不了她,让她能活着便活着,早晚有一日我会跟她一起。”花无念目光与刚才截然不同,此时竟显得无奈而又悲愤。
青婴始终不语,却从他的话中了解到了不少东西,云夕口中说的人难道是他?
赶路是幸苦的,青婴压根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虽是坐在马车上,身子还是一阵阵的酸疼,如意探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