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若木鸡的泰斯坦又被巨大的烟尘洗礼了一次,但这次,他聪明了很多,因为他懂得跑远一点了。
战马的屁股虽然受了伤,但那名将领下手十分知轻重,而他原本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惊走战马而已。
当烟尘散去后,泰斯坦眼前的战场,已经不是惨不忍睹这个词语所能形容的了。
断肢残骸或许已经是较好的现象了,一些阵亡的士兵,甚至尸体都已经变成肉泥。
郑未缺率领的五个重骑兵军团来得快,去得也快。
在给泰斯坦的八万军队来了一个对穿刺后,郑未缺的军队也是回到了北燕关要塞里,确实是没必要再发动一次对冲锋了。
冲锋起来的重骑兵军团堪称陆战无敌是不错,但长距离的奔袭和冲刺会给重骑兵和胯下的战马带来巨大的消耗。
再说了,就算是再冲一次,战果也不会扩大太多。
泰斯坦的军队本就已经被冲散,跑的跑躲的躲,那些跑不掉躲不了的都已经在两次践踏中死得不能再死了。
再冲一次,无非就是制造多些肉泥而已。
泰斯坦心情很糟糕,这是他第一次出战,但这战斗方式与他想象的太不一样了,世上不存在如果,所以他要面临的结局是,惨败。
他的这场败局,甚至比三皇子两战加起来更惨。
三皇子至少还轰轰烈烈战了两场,而他泰斯坦,甚至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八万军队就伤亡过半。
轻轻夹了一下马肚,泰斯坦骑着屁股受伤的战马朝大军驻扎的大营方向走去,战争已经结束了,他该回去了。
剩下的残局,他不想收拾,也不知道该怎么收拾。
而烽火台的战斗,仍在继续。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军的交战越发越激烈。
为了赢得这场战斗,双方不断在更换生力军,烽火台外因为大战所发出的战斗喊声从没降低过,反而越来越高亢。
在楚江河彻底放开底线后,双方的战争甚至已经牵连了数十代的祖辈,连七大姑八大姨,甚至远得不能再远的一丝亲属都关联在内。
人们都说诛九族是灭顶之罪,可现在呢?双方的战斗已经涉及了十数族。
临冬前的白昼是短暂的,太阳在对北疆释放完最后的热量后开始缓缓下降,它已经工作了一日,需要休息了。
可草原敌军却没有一丝放弃战斗的意图,他们是自视甚高的战斗民族,不管是什么样的战斗,他们都绝不会退却。
敌人不退,楚江河是更不能退了。
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双方阵容中都点起了诸多火堆火把,战斗,仍在继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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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帅,清点出来了。”郑未缺手执军报,对正在桌前喝着小米粥配咸菜的张傲说道。
:“说吧。”张傲语气平淡,目光未从桌上装着咸菜的碟子上离开过。
:“我军折损不到三千人,”郑未缺一脸兴奋的对张傲说道:“敌军伤亡超过四万人。”
:“元帅真是用兵入神啊,”一名将领丝毫未掩盖对张傲的崇拜,颤抖着声音说道:“这场战斗,我军算是大胜了。”
:“元帅,您到底是怎么想的?”一名将领对张傲问道:“是什么样的原因让您一次性派出我们仅有的五个重骑兵军团对敌人发起冲锋?”
这些将领跟在张傲身边多年,要说各种各样的战斗他们经历的肯定不少,但这么直接就把自己的王牌打出去,还获得如此傲人的战绩,那就真不是轻易能做到的事了。
:“阿鲁木和我们交手对年,每次率军来犯都是光明正大的进攻,”张傲喝完最后一口粥,把碗筷放下后说道:“就算是有用谋,也都是兵家之谋。”
:“坦白讲,”张傲继续说道:“草原人虽是我们的敌人,但也只是双方立场不同而已,他们豪爽不羁的性格,我还是挺赞赏的。”
将军额横堪走马,宰相肚里能撑船。
要说比起心胸,张傲绝对是个坦坦荡荡问心无愧之人,尽管两国交战多年,但张傲始终都保持一颗平常的心态来对待草原人。
战争没有对错,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曾经的紫荆帝国何尝不想把辽阔的草原纳入帝国版图,世间诸事,有因,有果,这是定律。
:“元帅说的这点,还真是没错。”一名将领不由点点头。
细想多年来与草原人的战斗中,每次的战斗双方都是排兵布阵正面厮杀,阴谋阳谋虽说用了不少,可还真没出现过用毒之类的下三滥手段。
:“再加上草原人这次,真的有些反常了,”张傲继续说道:“大半个月不攻,这不是阿鲁木的性格。”
:“在前不久山岩关的战报上说,科隆索部参战了,”张傲对众将领说道:“我们已经有好些年没见过科隆索部了吧。”
张傲扫视了一眼围在身旁的众将领,继续说道:“再加上草原此次发兵我国的人数,以及他们的种种迹象,我判断,草原内部应该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不会吧?”郑未缺惊讶的问道:“草原内部不是一直有八部议会监管吗?会发生什么事情?”
草原的八部议会虽以汗王为尊,但在意义上与中原的帝制还是有着本质上的差别,所以众人根本想不到,在战斗中表现得如此团结的草原人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草原内部发生什么事我暂时无从得知,”张傲淡淡的说道:“但阿鲁木这么反常的举动肯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