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响起系统的声音,可沈砚却根本无暇顾及。
他发了疯似的在夜里奔跑,时而窜进小巷,时而翻过院墙,身形矫健轻盈,足下如有风助。
现在的沈砚已经是灵窍期三重修士,差不多是普通人所能够达到的巅峰!
可即便如此,在自己身后相隔不足十丈远的地方,能够隐隐瞧见一道残影忽闪而过,那速度更是肉眼难以捕捉。
他身着一身干净利落的黑衣,完美地融入夜色之中。
脸上蒙着黑布,露在外面的一双眸子透着冷意。
像是蛰伏在暗处的毒蛇,仅仅锁定着前方的猎物
然而沈砚的身影却在拐进一处小巷里的时候就消失了。
一户人家的院子里。
沈砚的身形紧紧贴着墙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周围静悄悄的,他甚至能够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方才临时翻进来的,只希望不要被他发现吧
这时,墙外明显传来双脚落地的声音。
是他来了!
两人仅有一墙之隔,沈砚的神经顿时紧绷起来。
他立即屏住呼吸。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肺部突然传来一阵刺痒。
该死的肺痨病又开始发作了!
即便自己现在已经是一位修士了,可这病情依然没有任何的好转!
为了不被发现,他只能用双手捂着嘴,甚至于掐着脖子,尽量使自己不发出声音来。
直到外面的脚步渐渐走远。
沈砚依然不敢放松警惕,那个追杀自己的人一定就是江平无疑。
若是被他抓到,自己除了用仇恨值购买道具,否则必死无疑。
“系统,他走远了吗?”他在心底询问道。
这个系统似乎能够观察到自己没办法看到的死角,只能探查一定范围内的区域。
闻言,沈砚这才能松口气,靠着墙壁坐到地上。
开始止不住地咳嗽,喉咙涌上来一股腥甜,鲜血喷洒在地上。
胸腔不断起伏着,传出轰隆隆的噪音,就像一个破掉的风箱。
正当他准备询问系统有没有治疗方法的时候,余光却注意到不远处似乎站着一道人影。
猛地抬起头,原来是一位男童,大概只到自己胸口处。
一双乌黑的双眼紧盯着自己,手里拿着一串还没吃完的糖葫芦。
两人互相对视良久。
他突然皱着眉头问道,“你是谁呀?为什么会在我家里?”
沈砚顿感他的声音有些耳熟,样子似乎也好像在哪见过。
“你叫什么名字?”
男童犹豫了一下,但看对方似乎并没有恶意,就开口告知。
“我叫沈默。”
闻言,沈砚若有所思地点头。
回忆了一下才知道,他原来是自己的弟弟。
严格来说应该是原主同父异母的弟弟,小时候自己还照顾过他。
没想到随便翻进来的一户人家,竟然就找到了原主那烂赌鬼老爹。
说起来,其实原主当年也曾风光过。
老爹沈崇文在朝中当官,他自一出生起就含着金钥匙长大。
然而好景不长。
他爹在风华正茂的年纪染上了赌,从此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终日混迹于各大赌坊,夜不归宿。
原本殷实的家底被他挥霍一空。
母亲也被催债的人逼得出走,只留下原主跟姐姐两人互相依靠。
后来沈崇文又因欠下的赌债实在太多,仅凭他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偿还。
靠着那张白净的脸,攀上了高枝,入赘燕家。
后母自然不会给原主跟其姐姐好脸色。
完全拿两人当下人使唤,稍有不慎便会挨来一顿打。
原主实在受不了,最终选择了逃离燕家。
独自外出闯荡几年,到时候衣锦还乡,亲自把姐姐风风光光地接走。
不过现世是残酷的,原主离开家之后,过得一直都是风餐露宿的生活,身上的钱被骗走了,连衣服也被乞丐扒走了。
身上的这件衣服缝缝补补已经穿了两年。
记得原主刚刚流落到清苑县的时候,曾经遇见过沈崇文一面。
离家三年,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父亲。
然而那时候原主的内心,除了心酸也只剩下心酸了。
他硬着头皮去与沈崇文相认,但也只是打算跑去打算见一见自己的姐姐,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
可没想到沈崇文见原主浑身脏兮兮,竟沦落成乞丐,根本不肯认他。
甚至还在后母的教唆下,把原主诱骗回家,又将他卖给了忠义堂。
短短回忆了一番,其实也就过去了几个呼吸的时间。
但沈砚却觉得好像看了场漫长的电影,以前发生的事情好像就在昨天。
然而他的内心毫无波澜,自己只不过是个旁观者罢了。
突然只听男童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呀?”
还没等沈砚开口回答。
只听前面的屋子内传来妇人的声音。
“默儿!快回来吃饭了!”
紧接着就见屋子内跨出一道身影,端着一个木盆,衣着非常朴素还有补丁,围着一件沾有油污的围裙。
这副模样与她三年前倒是天差地别。
看起来这几年她也不太好过,鬓角都多出了几缕白丝。
“默儿,你在做什么呢,还不赶紧回来吃饭?”
她眯起眼细细辨认着,隐隐瞧见墙角的沈砚,披头散发的模样活像只精怪。
吓得她当即便将手中的木盆扔了,跑来将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