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董小宛说,“他们把我送回广场,下车后我本来想用手机拍下来的,可想一想又有什么用呢?再说了,他们还威胁过我,万一惹得他们不开心,说不定真就去找我爹妈了。”
“你因为他们会那么干吗?”
董小宛摇摇头,说:“这事不好说,我感觉那些人很有些来头,特别是那个墨镜,做事干净利落,胆子也大。”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不知道,说不好,反正就是那样的感觉。”
孙超圣调整了一下姿势,说:“冷静下来后,你就没品出个味道来?”
“啥味道?”
孙超圣说:“你好好梳理一下,那天下午,咱们刚刚得到有关冯大志的消息,庞耀宗就跟上门来了,还缠着我跟高志远不放。”
“他们不是来谈项目的吗?”
“谈个毛,后来我私下打听过,那些芋头都是从市场上买来的,用意何在就可想而知了。”
“不会吧?这个也好弄虚作假?”
“那些熊玩意儿擅长这个,咱接着说那天下午的事,你过来喊冯大志还活着的时候,庞耀宗脸色明显有了变化,但他会掩饰,赶忙招呼大伙去陵坊农场现场办公,硬是缠着我们不放。”
“你们去了?”
“可不是嘛,我不但去了,还违背原则,超乎寻常的喝了一回真正的花酒,全然不顾身份,没了原则,那可真叫一个糜烂到底。”
董小宛问:“你的意思是你们喝酒的时候,又叫女人作陪了?”
“岂止是作陪。”
“那就是干坏事了。”
孙超圣叹息一声,说:“那种情况下,只能同流合污,你不胡来都不行,还不知道他会用啥法子折磨人呢。”
董小宛回过头,直直盯着孙超圣,问他:“你真的耍了?”
孙超圣笑着反问她:“你觉得呢?觉得我耍没耍?”
董小宛垂下眼帘,说:“我觉得你应该没耍。”
“为什么这么说?”
董小宛咬了咬嘴唇,说:“反正我自打跟你好了之后,就再也不让别人沾染我了,我觉得你应该也那样吧?”
孙超圣心里面灵动了一下,说:“是啊,但实在没办法,我也只能逢场作戏了。”
“然后呢?”
“然后就回来了,直接过来找你,你却不在,我就打电话问你,你说在亲戚家,跟你说实话,我当时心里面就在怀疑。”
“你怀疑啥了?”董小宛伸手抚摸着孙超圣蓬乱的头发,说,“你不是有钥匙吗?干嘛还要找我。”
孙超圣说:“我就是想问一下,你究竟在哪儿,直觉告诉我,你一定是被庞耀宗动了手脚,他施了调虎离山计,为的就是从你手上拿到冯大志的信息。”
董小宛问:“你的意思是劫持我的那些人,就是他手下的?”
孙超圣说:“可以这么说,极有可能是背后有人替他干的。”
“会是谁呢?对了……对了,会不会就是戴墨镜的那个家伙?”
孙超圣说:“不是,他是被雇佣来的。”
董小宛瞪大了眼睛,感叹道:“还这么复杂呀?”
孙超圣说:“是,这是一场斗争,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
董小宛不再说话,卧在孙超圣怀里,一动不动。
孙超圣说:“其实,你也没有必要过度害怕,与你没有多大的利害关系,你现在倒是可以帮我一把。”
“嗯,你说吧,让我这么帮你?”董小宛又活泛了过来。
孙超圣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找到冒充你男朋友的那个人,他才是关键人物,似乎至始至终,他都贯穿其中,只要能够找到他,就可以从他嘴里面撬出线索来。”
“可……可我真的没法子找他。”
“不是刻意去找,那样容易引起对方的怀疑,我说的是多加留意,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董小宛乖乖点了点头。
孙超圣接着说:“还有,那就是你要抓紧时间整理材料。”
“整理啥材料?”
“揭发那个老家伙的材料。”
董小宛坐了起来,面露惧色,显得十分紧张,问孙超圣:“你的意思是……是让我告庞耀宗?”
孙超圣说:“是啊,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只是先偷偷整理一下,这一回可一定要放好了,要不然就直接存到u盘里,找个最安全的地方藏起来,免得再落到坏人手里。”
董小宛身上微微抖动了几下,小声说:“我可真是害怕了,万一被他知道了,还不杀了我呀?”
“是啊,我理解你的心情。”孙超圣也抽身坐了起来,倚在床头上,说,“可你想过没有,如果不把他扳倒了,那么刘玉峰就白死了;还有冯大志,说不定咱们就永远见不到他了;也许被逼到了极点,他连我也不会放过的,你知道吗?小董。”
董小宛转动着白皙的脖颈,紧盯着孙超圣问:“你的意思是他会对你下手?会杀了你?”
孙超圣说:“不一定是杀,也可能采用其他方式,譬如拿我跟你的关系做文章,一样有杀伤力。”
“你的意思是……”
“是,他那人心狠手毒,不一定能干出啥事来。”
董小宛绷着嘴,不再说话,眼泪从眼里滚了出来,划过娇嫩的面颊,默默流淌着。
孙超圣安慰她说:“你用不着过于认真,这些都是我自己的揣测,也许事实并没有那么严重,不过不可不防,还是占主动为好,以备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