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超圣说:“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也学会装了?”董小宛白了他一眼。
“昨天又去陵坊农场了,跟李大康喝了个痛痛快快。我先走一步了,你自己坐公交吧。”说完,孙超圣拿起了电视柜上的皮包,开门走了出去。
董小宛见孙超圣走远,拿一个包子塞在口里,心不在焉的嚼着。
吃完一个就不想再吃了,去镜子前化了个浓妆,为的是遮掩住脸上的那记手印。
自以为伪装得差不多了,但还是没能逃过高志远的火眼金睛。
多亏其他同事没有看出什么,进屋后打声招呼,各自忙自己的了。
高志远无心工作,眼睛一次次瞄上董小宛的脸,天马行空地做着各种各样的猜测。
无意间,董小宛抬起头,目光正好与高志远对视,脸一红,赶忙低下去,几乎贴到了键盘上。
为了遮掩尴尬,高志远站起来,拿起手机去了卫生间。
他先放了放水,确定没有其他人后,便走到窗口前,拨通了老同学郑志刚的电话。
郑志刚上来就咋呼道:“你小子,果然心有灵犀啊,正想打电话给你呢,你就打过来了。”
高志远连句客套话都没说,直截了当地问他:“说,那台笔记本电脑是怎么回事儿?”
“那是给大侄子玩的,不值一提。”
“我说老郑,你这样可不好,咱是同学,铁哥们儿,你搞这一套,成何体统了?”
郑志刚骂了起来:“卧槽,你装啥逼呀?还跟老子打起官腔来了,实话跟你说吧,嫂子帮了大忙,就算提成了。”
“她是你嫂子,帮忙是应该的。”
“不跟你啰嗦些没用的了,说正事。”
“啥正事?”
“我琢磨着吧,瞅机会帮你找一找省公司的领导,拉你一把,你觉得怎么样?”
“免了吧,你可千万别张那个嘴了,我在他们眼里臭连一滩臭狗屎都不如,免得你也跟着尴尬。”
“你是臭狗屎?”
“差不多,反正味道不正,臭烘烘的。”
“你小子,别自己糟践自己了,这个忙我帮定了,你就等好消息吧。”郑志刚说到这儿,问高志远,“今天是不是礼拜天?”
“是啊。”
“一会儿我过去接你,出去轻松一下。”
“去哪儿?”
郑志刚说:“城南那边刚开了一家叫‘天上人间’的馆子,据说很有特色,咱过去感受一下如何?”
高志远说:“我没时间,你自己‘特色’去吧。”
“今天不是礼拜天吗?”
“加班。”
“加个狗鸡x,有那么多屁事干吗?”
“好……好了,不跟你贫了,本来想着找个时间把电脑给你送回去,那就先放我这儿吧。”
郑志刚一听不乐意了,喊道:“你敢给我送回来试试,我立马摔他个稀巴烂!”
“别……别糟践东西,你不心疼我心疼。”
“那还差不多。”郑志刚说完挂断了电话。
高志远慢悠悠走回办公室,心里反反复复琢磨着郑志刚的话,难道这家伙真要为自己跑官?
那可不是说说话那么简单,是需要投入一定资本的。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不会仅仅因为是与自己是同学关系吧?
回到办公室,看见刘玉峰在里屋朝他招手。
高志远走过去,一进屋,刘玉峰就问:“老高,昨天晚上你跟孙总一起去陵坊农场了?”
姥姥!
他果然知道了!
高志远早有腹稿,随口说道:“孙总听说李场长病了,就让我陪着过去探望了一下。”
“李场长就是着凉感冒,用得着兴师动众去探望了?”
“那是领导之间的交情,咱可不好说三道四。”
“李场长留你们吃饭了?”
“是,不但吃饭了,还喝酒了呢。”
“果然是这么回事。”刘玉峰叹口气,说,“这饭可吃出麻烦来了,出事了,出大事了啊!”
高志远一怔,问他:“出什么事了?”
刘玉峰朝门外望了望,小声说:“陪你们一起吃饭的是不是有个姓杨的村支书?”
“是啊。”
“是不是当众出丑了?”
“倒也没啥,只是喝多点儿,胡言乱语的,把李场长给惹恼了。”
“挨揍了吧?”
不等高志远回话,刘玉峰接着问他,“老高,你没动手吧?”
“刘主任,你说什么呢?我是那种随便就出手伤人的主吗?”高志远摇了摇头,说,“这事与我们没半毛钱的关系,按说也是他自己找抽。”
刘玉峰说:“一个庄户人,根本就不懂人情世故,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这下可好了,事情闹大了,不是钱能解决的事情了。”
高志远一愣,问:“到底出啥事了?”
刘玉峰就说:“你们走后,那个杨支书就休克了,多亏着送医及时,要不然小命就丢了。”
“那么严重?”
“是啊,脑出血,外加鼻骨骨折。”
“不会吧,怎么会那么严重?不就是挨了一巴掌嘛。”
“高志远,你要是不信的话就自己去看,不光伤者躺在医院里,很多村民都在闹事情呢。”
“闹啥事情?”
“上访。”
“你听谁说的?”
“几分钟前,我刚刚接到电话,说几十个村民去了陵坊农场,堵在大门口,叫嚣着要为杨支书讨说法,还把孙总当成了打人主犯,非要以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