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志除了填鸭式教育之外,还会举办讨论会,有集体讨论和分组讨论,互相辩论。这一招主要是效仿藏地寺院因明辨经的方法。在藏地,僧侣在寺庙里接受的佛学教育类似于我们的普通学校,从小学、初中上起一直可以读到硕士、博士。出家人学习佛经后,为了加强对佛经的真正理解,采用一问一答或一问几答或多问一答的方式交流所学心得和所悟佛法,就像我们的辩论赛。
在藏地寺院里,辩经有形式和层次上的区分,有平时在学院内同班级学僧相互学习辩论(属平时练习阶段的辩经)、每一学期结束或法会上全寺性的辩论(属中层次辩经活动)、考取某一种格西学位时的辩经(较高阶段的辩经)几种。寺院把辩经活动作为衡量一个学僧或喇嘛学识水平、辩论才能和思路迟钝敏锐的重要手段。要求以逻辑学的法则为主要内容,结合佛教的基本理论进行辩论,作为入门,然后逐步深入,推广到其余的几部论典。
在双方辩论时,有论(立宗)的一方,就是以某一论典的内容立一种见地,并为维护这种见地的正确性而进行辩论。其特点是立辩者(立宗者)为一人,席地而坐,只能就对方提出的主题和各种问题有理有据,引经据典地认真答辩。答辩时要言简意赅,既不能任意发挥,也不能反诘。
另一方是对辩者,即是向立论者围绕立论主题进行发难的一方。问难者可能是一人,或几个人,总是站在立论者前面问难,发问的内容巨细、高深莫测,就看答辩者的知识面和应辩能力。对辩一方有时击掌发问,有时挥舞佛珠、僧帽、手拉立论者的袈裟或拍打他的身体,场面气氛热烈而紧张。
如果立论者精通经典,且循循善辩,使问难者理尽词穷,这时观众鼓掌称善,辩论得胜。如果对所立之论不甚通达,或不善言辩,被问得张口结舌,问难者乘一时高兴而拍掌高呼,甚至以行动语言过失而作出各种奚落和揶揄的姿态,场外众僧随之起哄,使立论者十分难堪。所以为了在大厅广众面前不失面子,学僧在平时学经、辩经时,在经师的指导下十分刻苦,争取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一种格西学位或晋升高一级班次,在众僧中出人头地,受人尊敬。
很多汉人到藏地的寺院中看僧人们辨经,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是就是喜欢看他们那个认真、热闹、手舞足蹈的劲头。
汉地关于在校学生学习方法的讨论探索也经过很长的时间了。其实因明辩论的方法是非常强大有力的,能让一个成绩一般的,考四十分到七十分的学生,经过因明辩论的独特训练,考上八九十分。
辩论的时候人的注意力都非常集中,而且你没有真正掌握的知识点,在辩论的时候都会显露出来,因为你的对手就会帮你找出来。
辩论的时候你要表述你的观点。看一遍和说一遍效果完全不同。看书你只需要一分知识,辩论时你需要十分知识。你有一壶水你才能倒出一杯水。你如果能达到跟别人辩论的水平,这节课你就基本掌握了。
因明辨经在汉地推广很难,第一,因明学没有人会,汉地有僧人讲因明,但是他们没有传承,都是自学的,不够深入。第二,因明学里的例子都是佛经里的,不懂佛经你学不好。
汉地佛学院也举办过辩论会,和藏地的辩经根本不是一回事。第一,这些人都不会因明。第二辩论的方式也不同。比如《六祖坛经》,藏地辩论的方式是你先立宗,也叫立论,提出自己的论点,然后大家针对你的论点提问题;或者是根据坛经的一句话,说说你的理解,然后大家向你提问题,你要被难倒了,你就输了。
汉地佛学院是怎么辩论呢?首先弄出一个论题,比如“在学习佛法的时候渐悟更重要还是顿悟更重要?”然后分成两个战队,一队说顿悟重要,一队说渐悟重要,开始辩论。
这就有点乱来了。首先大家的立宗就不对。学习过坛经的都知道,六祖说过“法本一宗,人有南北,法即一种,见有迟疾,何名顿渐?法无顿渐,人有利钝,故名顿渐。”离开了特定的学法者,你说顿说渐都错。两个宗都立不起来,还辩什么?
辩经的目的不是为了战胜对方,而是通过辩论发现真理,掌握真理。辩论对于学员的提高是全方位的,基础知识的掌握、口才、思维敏捷等等。当然辩论也会有副作用,就是不能从辩论里出来,老爱挑别人话里的毛病,就像律师在法庭上一样,非常讨厌。
哈佛商学院的案例教学也是用这个方式。哈佛认为,总经理是企业的总指挥,他的能力与否,直接影响着企业的生存与发展。而要在短短两年里培养出总经理式的人才谈何容易!哈佛教育的价值在于:把通常需要多年工作实践方能获得的经验浓缩到两年课程里,将涉世不深的学生“催熟”。
在两年里,学生们要分析八百多个案例。而制作和设计这些经营案例的,既有哈佛大学的教授,也有该校的毕业生,还有其他有关的研究者。为了保证这些案例的多样性和全面性,所有案例在正式列入课程之前,都要经过反复认真的讨论。一个案例通常要讲两、三节课,每节课80分钟。
每节课开始,任课教授首先指定一个学生起来说明案例,分析问题并提出解决问题的手段,或者指出实现公司目标的方法和途径。所给的时间一般是10—20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