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裕德是这批进士中,年纪最长的几人之一,名列探花之位,性格又醇厚和善,见谁都是陪着笑脸,到是跟所有进士都混了个脸熟。
没过两天,礼部举办的琼林宴就要开始了,当然吃饭之前还要举行一项更重要的仪式“御街夸官”,这可是马晋依照前世记忆下旨礼部依着葫芦画瓢执行的。
清晨,新科进士们穿着簇新官袍,骑着高头大马、头插金花、锣鼓喧天,从神都最繁华的朱雀大街浩浩荡荡于御道上而行。
游街庆祝开始,马晋特旨所有新科进士一起参加游街,更是派遣千牛卫大队卫士为之护卫,宫廷乐师为之鼓乐,让活动更是达到了最高潮。
神都富贵人家,普通百姓,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盛大的场面,各个都兴奋莫名,你挤我我挤你,人群中时不时就发出一阵阵欢呼。
五城兵马司的军士们个个一脑门子冒汗,拿着水火棍维持秩序,就这样还被热情的百姓挤得东倒西歪。
新科进士们也一个个喜气洋洋的频频拱手向着围观的百姓们还礼,以答谢神都百姓的热情。别说神都百姓们了就是他们也没见过这么隆重盛大的场面,尤其他们更是主角,让他们心中的自豪感都快溢出来了,越发的感激当今天子。
用了好长一段时间新科进士们才到了大明宫金掖池苑,待新进士们拜见了马晋,琼林宴便开始了。
九月初的金掖池,风光也十分的旖旎秀丽,百花竞艳,波光潋滟,一派秋光融融。
这是一种十分放松的聚会类似马晋前世的团拜活动,相互交好的同年好友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谈天说地。也有心思活跃的新科进士们围绕在各个大佬身旁,卖力地展示着自己的才华。
马晋由阁臣们陪着,随意走动,这儿聊两句,那边聊两句,显得颇为亲民和善。让他那些朝廷大员,一个个目瞪口呆还以为皇帝换人了呢。
宁裕德一个偏僻州府来的士子,又是寒门自然不认识什么大员,只有二个相熟的同样寒门出身的进士,三人聚在一起吃喝,要知道这可是御宴,也只是在传闻中听说过,现在有机会自然要狂吃海喝一顿。
宁裕德一边和同年应付这,一边东张西望,就看到皇帝朝这边走了过来。
马晋与长孙无忌说笑着走了过来,看见宁裕德三人便走了过去,三人见道皇帝走过来连忙下跪行礼参拜。马晋笑呵呵的手虚扶让三人起身。
长孙无忌连忙上前对着马晋指着为首的一身材消瘦一脸醇厚之像的中年书生道:“陛下,这位就是今年科举一甲第三名的探花宁裕德!”
宁裕德一听长孙无忌的话,连忙再次向前拜倒。
“草民……微臣,宁裕德叩见陛下!”
马晋示意王承恩上前将宁裕德扶起,又看着另外两人拘谨的样子,便笑道:
“这里不是朝廷大殿之上,不用这么多礼数,都放松些。”说着示意让另外两名士子离开,前世马晋也是打工仔一个,自然明白他们的感受,在前世公司里遇到公司大老总他也一个鸟样,拘谨放不开。
另外两位士子看见马晋让他们离开,如蒙大赦一样连忙行礼退了下去。
“宁探花,可有字”
“微臣,字幼度”
“幼度,可是凉州人?”
“启奏陛下,微臣正是凉州方平郡郭北县人”宁裕德不知皇帝的用意,忙拱手回答道。
“幼度可曾婚配?”
“启奏陛下,微臣十八便已娶亲,已有一子在膝下。”马晋的连番问话让宁裕德脑中一片模糊,难不成陛下想为我指一门婚事?不曾听说宫里还有未婚嫁的成年公主啊?难不成是那位王公大臣家的小姐?我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马晋看着眼前一脸呆萌的宁裕德,心里十分好笑。当然要是让马晋知道宁裕德心中所想,恐怕会赏他二十板子再说。
“哦!小儿年方几何?”
马晋的问话让宁裕德越来越迷糊,但还是躬身答道:
“启奏陛下!小儿采臣,已是弱冠之年。”
马晋霍然一惊,差点站起身来,是了是了连宁采臣都出现了,这还不是聊斋世界?不过当皇帝当久了,城府还是有的,平复一下心情马晋淡声问道:
“你儿子是叫宁采臣?”
“启奏陛下!小儿正是宁采臣!”
“你儿现在何处?”
马晋的问话让宁裕德一怔,不知想起了什么宁裕德的脸色沉重哀伤起来,过了一会儿宁裕德才答道:
“微臣自十年前赴神都,就没有在回去过了,微臣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实在不知怎么回答陛下!”
马晋一听,心中默然这就是现在寒门士子的处境,为了求学为了当官不得不得远离家乡,抛妻弃子的奔波于各地。到头来还是官不成名不就,蔑然众生,凄苦终老。
让马晋不由叹了声“是朝廷对不起你们啊!”
宁裕德听到马晋的感叹,心中大为感动下跪道“不敢当陛下如此!陛下仁德恩布海内,让我等寒门士子得以有晋升之阶,让微臣等感激涕零。”
马晋都被宁裕德说得有些感动了:“江山变换,代有贤才。尔等都是我大周栋梁之才,今日脱颖而出全赖尔等才学有成,接下来尔等便要尽展长才报效朝廷,朝廷不吝高爵厚禄!”
宁裕德听得热血沸腾,不由高声道“敢不效命!”
马晋看到宁裕德热血沸腾的样子,微微一笑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