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过去了。
两天。也过去了。
第三天。太阳落山了。
还是没有消息。日子过得太慢了,慢得像谁把时间静止了一样。如果不是夜上浓妆,眼皮打架的话,我会觉得有一种每天都是死循环的错觉。
醒来,睡去。睡去,醒来。没有人知道我在期待什么。
弟弟们已经睡了。但是我还是没有睡意。一个人继续呆在破沙发上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其实我并没有看,只是一种心理需要吧。打开电视听到一点儿说话的声音,显得没有那么冷清寂寥。
渐渐地,自己也靠着沙发背打起了瞌睡。
突然安静的夜里传来了几声拍打院门的声音。黑虎也警醒地叫了起来。我想,谁这么晚了来拍我家的门呢?会不会是胡八幺啊?
赶紧起身打开堂屋门,向院门走去。院坝里树影婆娑,没有想到大半个月亮已经挂在天上了。
到了院门,我还是警惕地问了一声:“哪个?”
院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我啊。”
我赶紧喊了声:“八幺叔,我马上给你开门。”
开了门,把狗拦住,让他进来。关上门,我们往堂屋里走。
到了堂屋,他问我:“茅房在哪里?”
我赶紧把灶房的门打开,拉开了灯。他随即进去把门一关。
等他出来第一句话就是:“哎呦,这哈舒服了。刚才憋坏了。”
我:“八幺叔快坐下。我给你烧点开水。”
他坐了下来,说到:“不要烧了。喝得啤酒太多了。光是撒尿,不想喝水。”
我:“那我给你煮碗挂面?”
他:“不饿。才从城里吃了烧烤回来。”
我:“你去县城了哈?”
他:“嗯。我不是说帮你打听消息吗。”
我:“嗯。打听到什么消息了。”
他:“你不要慌嘛。听我慢慢给你说。”
我点了点头。
他:“事情是这样子的。我不是要在水利局找工程做吗?就认识水利局的陈局长。这个陈局长叫陈新志。是个西番。平时我请他们,喝酒吹牛时就听到大家说他家势力大。其中有一个兄弟还是劳动局长。那天你说了你的困难。我其实就想到了怎么帮你。虽然给你打了‘包票’,但是事情没有弄清楚前。心里还是没有底的。”
我无奈地笑了笑。表示我其实对什么结果都只是接受。
他:“小伙子,高兴点儿。今天晚上我还长了点儿见识。”
我:“是不是哦。什么见识啊?”
他:“我还是第一次晓得西龟县居然有四十一个乡镇。”
我:“哦。这么多?”
他:“嗯。今天我去给陈局长办招待。把和他耍得好的兄弟伙些都喊上了。大家吃了饭,又去歌城唱歌喝酒,喝了酒又去吃烧烤,吃了烧烤又安排他们去洗脚。大家各洗各的脚去了。我想到今天都是第三天了,你小伙子肯定是等得焦急得很。我又喊了个车子把我送上来了。”
我:“什么好消息?”
他:“猜猜看?”
我:“是不是我考起了嘛?”
他伸出大拇指:“聪明!你小伙子确实不错。居然从两百多个大中专学生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成绩还他妈的在前十位。”
我一听他这么说,情绪有些激动了。既高兴,又担忧。高兴的是,看来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劲儿。担忧的是这个考上了,到底是不是真的考上了。因为不知道招录几个人。如果是招录十个人,按他说的我进入了前十的话,那机会就比较大了。但是如果只招录五个,而我却排在第六第七的话,那还不是空欢喜一场。
我情绪有些激动地问:“那八幺叔,你有没有问这次招好多个人?”
他:“小伙子问得好。招三十八个,除了最靠近县城的这三个地方没有名额,其他的地方基本上一个乡镇分一个人。”
我的心里突然一下就很高兴了。招三十八个人,我在前十名,看来工作是没有问题了。而且应该还会分到个条件不错的乡镇去。
他:“县上最开始的意见是还要组织一次面试。然后才决定录取那些人的。但是老大的意见是不要搞面试了。搞得太复杂,倒时候怕整出更多的事情,不好收场。就按成绩排名从高到低录取到第三十八名。只是,录取的这三十八名具体怎么分配就由人事局和分管县领导来定了。老大是不可能管得那么细的了。”
我:“这个有什么讲究吗?”
他:“这个里面讲究就大了。听他们那个意思,西龟县的乡镇大概分成三个区域。每个区域有三个工委。”
我:“什么是工委啊?”
他:“你小你不知道。工委就是以前的区位。是县委县政府的派出机构。比乡镇要高一蔑片儿,但是没有县委县政府大。”
我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他:“这三个区域就是高寒山区、二半山区和平坝地区。”
我:“有什么问题呢?”
他:“没什么问题。说简单点就是,高寒山区条件艰苦,交通不便,离家远。以后找婆娘都不好找。平坝地区就是县城和大塘这些地方了。经济条件好一些,交通方便些。离家又近。亲戚朋友些找你帮个忙也帮得上。”
我:“那我不是可以分到平坝地区了哦。”
他:“这个我就不晓得了。但是,情况肯定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如果你有关系的话,你的关系有好硬,你就能够分到多好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