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阳一用力就把簇拥着他想提前撤离的护卫们震开:“还不到时候,你们放心,实在守不住了我会跑得,再说我的身体你们还不放心吗,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守住这桥,传我太子令,一个都不许走,还有,尽量都活着”。
没想到上位之后第一个太子令竟是要着三百多人送命,让他心里着实有些不痛快。
李承阳站在了第二排,前面被冯立和护卫们死死挡住,能站在第二排已经是极限了,第一波冲击是最为危险的,以往的正面战场上,第一排都是些百战老兵和犯了死罪的囚徒,再然后就是些精挑细选想在战场中搏一搏功名的有志少年。
第一排不需要太多的战斗经验,只要胆子够大就行,一波冲击下,第一排的人往往所剩无几,剩下来的就会重赏,此后一飞冲天,现在不少将领都是那时候这么博出来的。
本来他们安排李承阳去最后一排,但李承阳抵死不从,其余的人劝也劝不动,打也打不过,眼下突厥的脸都能看清了,只得顺了他的意思。
随着突厥第一支测距箭落下,冯立爆喝一声:“举盾”。
“呼啦”一声,站在队列中间的人纷纷举起了手中的盾牌,放到众人的头顶上,近五十面盾牌把人们的头顶遮的严严实实,顶在最前方的护卫也把盾牌竖起,不到一个呼吸就结成了一个甲克型的盾阵。
这边盾阵刚刚立好,那边突厥的先锋的箭矢就到了,李承阳从来没感觉到箭矢会有这么大的威力,瞬间天空就被黑色填满,从盾牌的缝隙中望去,黑色的雨还在不停的对着盾阵倾泻过来。
突然有护卫把李承阳的头按了下去,随后就是一声惨叫,有箭矢从缝隙中穿了进来,若是没有护卫这一推,他的眼睛可能就要不保了。
这箭之后,箭雨就噼里啪啦的打在盾阵上,时不时的就有一声惨叫响起,幸运的是暂时还没有人点背被射到要害。
李承阳眉头紧皱,扒拉一下前面的冯立:“这箭要射到什么时候,要是一直这么下去,咱们的人还没接站就没了”。
冯立安慰了一下:“殿下放心,这是突厥狗的一贯作风,没几轮他们就该冲上来了,他们的箭矢也不够,对咱们的盾阵并没有太大的危险,再说了,他们就这一轮是铁制的箭头,在往后就是骨头的了,那玩意只要不射中要害就不会有什么大伤,放心吧”。
闻言李承阳也放下了心中的担心,突厥本身不产铁,一切都要靠大唐商人的走私过去的,哪能有多少铁,有这一波铁的箭雨已经相当不错了。
果不其然,就在顶盾的人被箭头的冲击力打的快坚持不住的时候,突厥的箭雨也停下了,有个穿着丝绸衣服的人喊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便有将近一千突厥人冲了过来。
“下盾,取枪”冯立让人们把盾放到一旁,提起了自己的骑枪,枪尾抵着桥面,枪尖四十五度指向奔来的骑兵。
李承阳也跟着把他三米长的方天画戟斜举着,死死盯着飞奔过来的突厥。
突厥跑了陷坑,冯立龇牙一笑:“孙贼,倒”。
奔跑的洪流像是撞倒了堤坝,突地就从最前面停住,跑在领先位置的马纷纷被折断了腿,马上的人也被甩到了守军面前,还没起身,便被守军们乱枪戳死。
李承阳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死人见得多了,抛尸荒野被野狗分食的也见过,但是当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么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让他实在有些不能接受。
但是当一名飞过来的突厥人一刀划破了一名护卫的脖子后,这点念头也很快烟消云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哪来的那么多奇怪的想法。
陷坑果然起到了奇效,在冲在最前方的一百多名突厥骑兵纷纷落马,地上躺着的断腿马也成了新的障碍,后面紧紧跟随的突厥兵一个没反应过来就被绊倒继而被踩踏成肉泥。
冲锋的速度瞬时就慢了下来,渐渐地,突厥骑兵们都不再冲锋,小跑着奔向桥头。
李承阳补上了之前那个倒霉护卫的缺,站在了第一排。
突厥兵慢慢接近了,眼看就到了面前,李承阳拿着三米长的画戟一戟劈出,那马头就从中间分成了两半,巨大的惯性带着马背上的骑士一同栽倒在地,见那人还在不停的挣扎起身,李承阳把戟横过来,重重的拍了下去。
咔咔的骨碎声响起,那人瞬间被摊在地面上,鲜血都爆裂开来,染红了很大的一片地面。
“太子万胜,大唐万胜,刺”冯立一见李承阳如此勇武,当即也不再担心,开始专心的指挥起来,长枪两米长,远不如李承阳的戟,但是当突厥快到的时候,密集的枪林就成了他们的最大克星。
仅仅片刻,最前排的枪尖上就串满了人和马,冯立也不得不把枪扔下,拿起长刀就开始和后面的敌人拼砍起来。
李承阳又是砸飞了两个敌人,狭小的空间让他很不自在,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敌人,索性一跃而起,跳出土堆蹦进突厥的马群中一顿乱砍乱砸。
这不是他的一时冲动之举,刚刚都想好了,现在守军和突厥兵混在一起,那对方肯定就不会再射下箭雨来,而狭小的桥面上完全施展不开,他只能谨小慎微的挥着画戟,生怕磕到碰到身边的友军们。
现在就不同了,桥头外宽敞,任由他大开大合,突厥们用的都是短兵器,也不知道是缺铁还是本来就这么小气,武器能超过一米的都少,在他三米长的画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