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一步步走向了惠亲王,而惠亲王也终于渐渐看清了来人。
他原本满心的期待碎成了泡影,不悦地情绪涌了上来。
海棠缓缓走到他的面前,也不知是吓的还是累的,或者是什么奇怪的心理,总之她双膝一软,噗通一下跪在了惠亲王面前,跟着深深地伏了下去,将脸藏进了阴影里。
“奴婢海棠叩见王爷。”海棠这句话得很慢,慢到仿佛一辈子都不完似的。
惠亲王的眉头跳了一下,半晌,他用少有的冰冷的语气质问道:
“你在这里做什么!?”
“王爷,是……是……是夫人,是夫人让我在这里,等、等王爷回来。好、好、好……伺……候……”海棠结巴着,几乎连句利索话都不清楚了。
“你是乔氏让你来的?那你为何要在我房内?为何不像海棠这般守在屋外?”
惠亲王脸色很难看,虽然大致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但是他心中还是充满了疑惑。
蓝铃冷眼瞧着匍匐在地的海棠,废了好大的劲儿,把嘴角都快咬出血了,才止住了自己想要去揭短的冲动。
海棠不敢抬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更害怕蓝铃此刻当面揭穿她。
“快!”惠亲王难得地发了脾气。
惠亲王待仆人一向温和,他从来都:仆人也是人,只是生在了贫穷人家而已。所以,寻常仆人做错事儿,只要不是违背了他原则的事情,就算是打破了什么贵重的物件,也不过叮嘱下次心,扣点儿月钱当做惩罚了事。
这般暴躁地高声呵斥很少有,因此骤然听到,反而更令人害怕。
“这,都是夫人,不关奴婢的事。奴婢,奴婢也是被逼的!”海棠慌乱之下,唯一想到地对策就是把责任推给夫人。
蓝铃听了心中更加鄙视这个海棠,之前还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颐指气使的!
真个儿是没出息的东西!到了这个时候,一遇到事情了,竟然只会推卸责任!
惠亲王半晌没话,空气仿佛都变得凝滞了,令人有些难以呼吸,憋闷得紧。
忽然,惠亲王扭头看向蓝铃,沉声问道:
“你来,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乔氏为何无缘无故突然送个冉我房里?
是不是外面有了什么流言蜚语?你给我清楚。
有一分不实,我便逐你出王府!”
蓝铃连忙跪倒在地磕了个头,扫眼瞄向海棠,正撞上她哀求的目光。
求求你蓝铃,刚才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痴心妄想,都怪我一时糊涂,你可千万别啊!
哼!这个时候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何况,现在是王爷在问,我几个胆子也不敢撒谎!也不想为你这种人撒谎!
蓝铃目光一冷,缓缓抬起头,毅然将之前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给了惠亲王听。
既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少一个字,完完整整地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惠亲王的脸上也露出了鄙夷之色,同时又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长叹一声,惠亲王道:
“唉,也是本王大意了。海棠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也好,既然如此,你今晚就跪在这里好好想想,好好打算打算。明日一早,便由乔氏来处置。
这事儿也算是因她而起,便该由她来了结。
蓝铃,你起来。今晚就辛苦你,在这里守着她,亮就差人去叫乔氏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