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幸摇了摇头“小人跟了大人这么久,小人知道大人是个清官!也是个好官!也从不乱杀无辜!即然那人该死,一定有死的理由!“
伍文定闭上了眼睛,平息了一下心情“穆幸!如果因为这人,要把你和你的家人子女都要卷进去,或许兄弟也要相残!你还会杀了他吗?”
“这!,,大人!那人该死吗?”穆幸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慌了起来!
“他?我不知道!咳,,咳,,按说他没有理由这么做!可他太危险了,一旦是真的,,,咳,,咳,,,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每个人各安本分!这样不好吗?”伍文定不由的自问道,屋子又陷入到了沉默之中,然后伍文定猛得伸手抓着穆幸的肩膀“穆幸!求你帮本官!帮江西的百姓去杀一个人!”
穆幸感觉到手被伍文定抓得有些痛,看着伍文定痛苦的样子,咬着牙说道“大人!小人相信大人不会乱杀人的!那人就是天!小人也帮你捅它一刀!”
“好,,,,好!,,,那好!明日,,,明日开战!”伍文定似乎用了全身的劲“用你那火枪把王济民杀了!咳,,,咳,,,,”伍文定刚说完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谁!大人说得是谁?”穆幸瞪大了眼睛,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又接着问道“谁?”
“王济民!”
“可为,,,为什么啊!大人?王都指挥也是个好人啊!”
伍文定透过舷窗望着外边的星空“你怎么知道他一定是好人!为什么!为什么立了战功的狄青人人想他死!为什么历代帝王中最好的仁宗也想让他死呢!这为什么呢?宋太宗说过‘外忧不过边事,皆可预防,惟奸邪无状,若为内患,深可惧也。’”伍文定望着穆幸,
“是不是听不懂?我明说吧!现在江西的大军中八成归其掌控!咳!七成府县有他的人马!福建他掌握了漳,汀两府!湖广,,,咳!,,,,咳!,,,只凭雷想一面之词,没人会信!包括本官在内,可看着他平日的言行和作派!本官却担心他早晚会反!那‘原臣’,‘原君’就是证据,天下那有不贪财的武将呢!他太自律了!这样的人一旦有所图,以他的才干!东南又将大乱!不!,,,,不!,,是天下又将大乱!又一场连绵十年二十年的浩劫,,,,又有千万人为此而死!可惜本官没时间再观察了,伯安又太信任他,咳,,,只能不管对与错了,,,,所以请帮我杀了他!咳,咳!饶州兵以其为主!他战死了!饶州兵再无心骨!这样对其部下,对所有人都好!”伍文定盯着穆幸,一字一句艰难的说道
“可,,,,可王将军没反啊!”穆幸吓得爬在地上,连连的叩起头来
“是的!只是可能,咳!咳!可大明不能在乱了!江西不能在乱了!个人,家,国,天下!谁重谁轻?穆幸!咳,,咳!,,你难道还想让自己的儿孙们活在战乱之中吗?”穆幸呆呆的摇了摇头,伍文定猛得翻身从床上滚了下来!跪在了穆幸面前“他王济民救过我!,,,一旦杀错了,本官比跪在岳王墓前的那几个好不到那儿去!咳,,,,咳!,,,可本官不后悔!为了大明江山和百姓,穆幸!本官不后悔!”
然后转身从床头拿出一封书信“这是本官连夜写得保举王济民封伯的折子!”伍文定把它慢慢的放在了桌子上,惨笑道“它也可能是我最后一封折子了!杀其父封其子,保其后世子孙一辈子的富贵!保天下百姓一生的平安!也算对得起他救命之恩了!!还有你去传我的令,把雷想杀了,尸首沉湖吧!咳,咳!这件事就让它永沉湖底吧!咳,,,,咳!咳!,,,”
“可!大人!小人,,,,小人不能啊!不能啊!”’穆幸还想再说,只见伍文定身子一歪,又晕了过去“大人!大人!,,,快来人,,,,,叫大夫啊!”穆幸一边抱着伍文定,一边想着心思,不由的放声大哭了起来!
高帝星从满天的星空中收回了眼神,随后又向北边望了一眼,朱宸濠那头猪今晚应该是睡不着了,就是不知道素珍怎么样!已经快四更天了,再过几个小时,一切怕都要结束了!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然后朱会介从外边走了进来!拱手道“李先生!大伙都准备好了!”
高帝星点了点头“你们也休息一下,过会儿怕就要开锣了!”朱会介拱了拱手转身走了出去!不远处的楼船上朱宸濠红着眼睛,象一头困兽在船上来回走动着“你们说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办!”
李士实,刘养正两人现在是以心如止水,谁都这仗八成已经打完了,自己差不多也完了!大军被围在这里,孤立无缓!被灭只是早晚的问题!几个人相视无语,一个小校从外边闯了进来“国主!刚刚在湖面上小人拾到这些东西!”说完把一个小木牌递了过去
朱宸濠不明所以接过来一看,手一抖那小木牌又落在了地上,立刻吼道“快!快让人把这东西都给朕捞起来!如有人敢看,杀无赦!”
刘养正拾起来一瞧,上面写着“凭此牌免死!”惨笑了一声,然后递给了李士实“不愧是心学大师,处处把握人心!你我此败!也败得应该啊!”说完也不理会朱宸濠,头也不回得,转身走了出去!
朱宸濠失魂落魄的回到寝宫,就看见娄素珍早早的把自己打份的干干净净,搂着两个儿子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三名侧妃分立在两旁!“爱妃!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