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下雍丘张超殉难
吕布逃回军营,双眼流泪,仰头长叹道:
“想我吕布也算忠心为国,堂堂一表,武艺满身,却是屡战屡败,到处碰壁,总是被人追得东跑西蹿……唉,老天啊,哪里是我吕奉先安身之地呀!”
经此一战,他灰心丧气,再无锐气,不敢安心睡觉。等败兵陆续逃回,干脆连夜率军逃往定陶。
陈宫却不服输,恨恨地道:
“曹阿瞒命好,几次死里逃生,由衰转盛,暂时奈何不得他了!真是不甘心哪!”
吕布求援般的看他一眼:
“如今新败,兵员锐减,士气尽失,定陶城池残破,必不长久。公台,你看如何是好?”
陈宫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
“眼下有个好去处一一前往徐州!陶谦已亡,刘备根基不牢,正需人帮衬,定容我们在徐州安身,我去说动他共拒曹阿瞒。”
吕布一听,又来了精神,于是整军弃了定陶,望徐州而去。
张邈怕见昔日故友曹操,也随同残军一起撤走,留下他的弟弟张超,留守陈留郡的治所雍丘。
曹操得知消息,与荀彧会心一笑:暂不进逼吕布,看其如何动作?
随即取了定陶,又分兵收复各县。此时整个兖州基本上回到曹操手中,只有一座孤城还被叛将掌控着,那就是张超占据的雍丘(河南杞县)。
8月,虽说已进入初秋,但暑气还未褪尽,热浪还时不时的袭人,动辄让人汗流浃背。曹操急欲平定兖州,顾不得天热,引军包围了雍丘。
张超急命两名部下分别持信,向张邈与臧洪求救。
主薄问道:
“张使君乃君亲兄,必定来救,而臧洪乃是袁绍所任的东郡太守,如今袁绍与曹操同气连枝,何况曹军兵多势大,臧洪岂能冒巨大的风险来救助您呢?”
张超颇有自信地说:
“臧子洪与我交情甚深,昔日讨董卓之时我还施过援手。他是当今难得的义士啊,我相信他必定来救我的!”
话刚出口,又转忧摇摇头:“就怕他受到袁绍的禁止,来不及救助我啊。”
雍丘城下,几万曹军将四面城门围住,猛力攻打。
东门外,夏侯惇亲自指挥作战,几十排兵士举着盾牌冲在前面,掩护后面扛着云梯的数百兵卒冲向城墙。在城上密集的箭矢射击下,不断有人倒下,后排的士兵立即补上空缺,前赴后继地往前冲。
好不容易冲到城边,大家都傻了眼。护城河前那壕沟,挖得有几丈宽,丈许深,沟底还密密麻麻插着木桩,根根尖头朝上,上面泼着稀屎污血,人如跌其上,即使不立即戳也会伤口感染而死。
曹兵看得不寒而慄,又惊恐又恶心,绕又绕不过去。犹豫之间,又被城上箭矢射倒不少。
夏侯惇见前军踌躇不前,急匆匆上前来看。李整、韩浩、乐进等副将也跟随在旁,督促后军紧紧跟上。
乐进大声骂前军曲长:
“尔等脑子被屎塞了?这么笨!快将云梯连接起来,搁在壕沟上不就过去了吗?”
兵士们醒悟,暗道:“将就是将,俺们当兵的就是比不上啊!”纷纷乱乱的,绑接了多架云梯,放倒下去横压在壕沟上。顿时架成了几座镂空的的小桥。胆大的曹兵呐喊着踏上梯子,分多股人流向前涌去。
张超在城上大急,命兵士组成三段式射箭,即一批人射完,退下装箭,准备好的第二排接着射,第三排随即接力射,周而复始。这样就能连绵不断,没有空隙,不给敌军有机可乘。古今中外许多名将都用这三段式射击,创造过奇迹。
当下城上箭如飞蝗,曹兵既要躲箭,又要看准脚下梯子,小心翼翼踩在梯档上,完全成了活靶子,暴露着挨打。一时中箭者此起彼落,哀嚎声不断。
更有甚者,失足踏在梯档空间,掉进壕沟,顿时被刺穿身体,痛呼着死去。侥幸冲过壕沟的寥寥十数人,面对宽宽的护城河束手无策,又被城上弓箭射倒。
夏侯惇见短短一刻功夫,数百名兵士尽皆丧命,勃然大怒,指着城上大骂。
张超微微冷笑,在城堞后后隐住身体,张弓搭箭,瞄得准确,“嗖”的一箭飞向夏侯惇脸面。冷不防中,夏侯惇躲闪不及,箭矢不偏不倚,正射中他左眼。
夏候惇“哇”的一声大叫,左手条件反射便去拔箭,谁知那箭戳得深了,未拔出来,倒痛得他全身打颤。
夏侯惇心一横,猛力一拔,长箭随手而出,箭头上却血淋淋地挂着一颗圆圆的血球:竟将整个眼珠一起揪了出来!
夏侯惇狂呼一声:
“父精母血,岂可抛弃!”
张嘴就将眼珠吞进口中,咕噜一下,咽进肚里。
城上城下的兵将都看得呆了,望着脸上露着一个血窟窿犹在狂呼乱叫的夏侯惇发怵。
夏侯惇怒吼着驱马挺枪,向城门冲来。突感痛彻心肺,惨叫一声,跌下马来。
韩浩与乐进急忙上前抢救,韩浩将他扶上自己马背,慌忙驶向军营医治。
立时,城上放下吊桥,数百骑士从城门冲了出来。张超黑盔红缨,一身金甲,外罩团花黑袍,胯下一匹高大的青毛骢,一马当先飞奔追赶夏侯惇。
李整忙回马,挺枪拦住厮杀,乐进指挥部下,一起抵住张超众骑兵,两下在城下混战起来。
李整战不多时,便觉自己不是对方敌手。张超双刀飞舞,一团团刀光罩着李整,“丁丁当当”一阵兵刃响,李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