魳遂他们当然拒绝,可是架不住张白石的巧舌如簧,说什么若是他能够亲自体验一番,给胬兲国王讲述起来会增加可信度,还能给国王留下好印象,展现自己的亲民之风。
美名谁不想要,魳遂听后觉得言之有理,既然都是假的,那就在假的中真实的干一把,于是假的也就变成了真的。
深谙取悦国王之道的魳遂自然不会放过如此机会,他的那些随从们在张白石刚提议时,就连连答应,显然也是看到了自己在其中潜在的收益。
答应下来之后,张白石便将他们编入一个小组,由魳遂任组长,分配的任务是挖河。
魳遂无比惊诧,他以为张白石只是让他弄虚作假博取美名走个形式而已,没想到来真的。
“张首辅,本国师我还真的要干活啊?”魳遂瞪大了眼睛。
“我最初的想法也是走一下过场,后来转念一想,还是来点真的,对国师大人更好!”
“更好?怎么个更好法?”
“您看,这些灰奴们都知道你要亲自参与沙漠治理,若是弄虚作假被传出去,肯定有损国师的美名。王庭里国师的对手肯定会以此做文章,攻击国师您是个大忽悠。”
闻言,魳遂脸色一变,张白石说的确实如此,虽说自己很得胬兲国王的信任,可是王庭里也有几个权臣,他们可不愿自己的势力做大,更不愿威胁他们的地位。
“而且,如果国师大人亲自参与沙漠治理,势必会让国王陛下更加看重您,为了弄清楚真实状况,您不惜拖着年迈的身躯投入劳作,陛下会认为您在全力替他分忧解愁。”
魳遂听后忍不住点头,对张白石的说法非常赞同。
“此外,您此举还可以在王庭中争取更多大臣站在您这一边,如此做法可以显示出您是一个做实事的肱骨大臣。”
魳遂脸上的笑意不自觉荡漾开来,对于张白石的提议举双手和双脚赞成。
他笑呵呵的望着张白石,“你小子净把心思放在琢磨歪门邪道上了,可惜了如此灵活的脑筋!”
叹气之后,他卷起裤脚,挽起衣袖,拿起一把铁锨,认真的挖沙起来。
他的随从们也都士气高涨,纷纷东施效颦,也投入到挖沙的行列之中。
魳遂的年纪已经挺大了,无论是身体力量,还是灵活性,与那些年轻的灰奴都无法相比。
因而他挖沙显得相当吃力,大有将喝奶的劲都用上了的架势,遂累得吭哧吭哧的,每次只能端起半铁锨沙子。
他的随从们也都是些清谈之人,大多都是手无缚鸡之力,挖沙也相当的费劲,还没铲几下,有的人手上就磨出了水泡,端起半铁锨沙子更是累得弯腰大喘,滑稽的要命。
望着如此美妙的画面,张白石可谓身心愉悦,那种惩罚坏人的畅快淋漓之感,是一种别有风味的体验。
他手里拿着皮鞭,指挥着魳遂的随从们如何挖沙,如何端起,如何放置,好像工地里的监工似的,愣是将位置给颠倒了过来。
被张白石如此“热心”指导着,那些王庭官吏还真有些不适应,尤其见他将皮鞭甩来甩去,搞得他们像灰奴似的。
“国师大人,您看那小子好猖狂啊!竟然指挥我们!真是岂有此理!”有人向魳遂进言。
魳遂依旧低着头挖沙,不屑一顾道:“他以为自己聪明,实则不然,现在其实是我们在利用他,他还以为自己占到便宜了!”
说完,无语的摇了摇头。
“国师大人,您这话是怎么说的?难道现在不是他小子在占便宜吗?”
“我们现在不是在做亲自参与沙漠治理的文章嘛,既然做了就要做足,如此才更真实。他站在那里拿着条鞭子挥来挥去,指导这个指导那个,周围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还有比这更真实的吗?”
语毕,魳遂轻蔑的望了望张白石,那神情仿佛在说:小子,跟本国师斗法,你还嫩些!
周围几个随从则露出得意之笑,好像他们联合将张白石给卖了,张白石还屁颠屁颠的给他们数钱呢。
对于这一点,张白石一开始就明白,只是凡事有利有弊,既然要捉弄惩罚他们,那又何必太爱惜自己的羽毛?
他知道,对于魳遂来说,此举是为了博取美名,为此不惜忍辱负重,放下堂堂一国师之尊。
只不过他的虚名已经够多了,此举并无多大作用,就像家缠万贯的同时又多赚取了一块铜板,边际效用递减。
张白石对着空气抽着鞭子,响彻云霄,仿佛他们才是灰奴一般。
农生公司的灰奴员工们瞅着眼前的景象都在嘀咕着,对张白石的厉害甚是佩服,连王庭派来的使者都敢如此对待,不过也对魳遂他们无法理解,他们怎么甘愿被张白石任意驱使呢,之前不一直都是牛气冲天的吗?
魳遂他们还在吭哧吭哧的作着秀,为了虚名拼命的很,张白石则努力配合着他们,鞭子响个不停。
片刻之后,魳遂已经浑身湿透,好多年都没有干过体力活,今天猛然干如此重的活,他的体力渐渐不支。
他的那些随从们也是如此,一直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即使以前有过作秀,也只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意思一下就过去了,哪里像今天如此真的大干特干。
见魳遂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张白石走了上去,“国师大人,您不能停下!您得继续用铁锨锄沙,戏份既然已经开始就得继续,否则就前功尽弃,所有人都看着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