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骑兵连另两位士兵的紧急报告,郭松龄主力快马加鞭,在半夜时分到达吐列毛都镇,与谭海合兵一处。被骚扰惊警的毅军士兵一开始还以为是匪军连夜袭营,很是慌乱了一番。但等到得知是奉军主力来到,大家反迅速进入了梦乡。白天这两股小规模的部队都这么能打了,主力来了,还不放心睡大觉去!
此时,张汉卿率领的第1团已经向霍林河南岸贴近。以他的实力以及奉军二十七师在奉天磨刀霍霍的威胁,叛匪除非是脑抽了才会去动他的大营----这也是张作相、郭松龄、韩麟春为了保护少帅的善意之举,让他不动兵马而立大功。
经过傍晚的一场厮杀,叛匪估计已经破胆,再加上卫队旅主力到了,叛匪从郭松龄阵地踏过去只怕心理上已经很难承受了。摆在他们面前的除了投降,就是向北逃回老巢,或是向东深入吉林省境。
向东逃是张作霖、张汉卿等人所乐意的,打着剿匪的旗号,可以光明正大地率兵杀入吉省,让老张的实力向东部扩充。能否做到这点,就要靠韩麟春了。只要他牢牢阻住匪军向北的通道,势必逼得匪军当头阵被撵入吉境。这也是当初剿匪司令部参谋部围三缺一的作战方略所在。
到目前为止都没有韩麟春的消息。
郭松龄把这一消息连夜通报给张汉卿的同时,自己也在琢磨:“我们三路军同时急行军,无论如何,韩麟春到现在是绕不到敌人的后方的。为今之际,只有我缓攻,让匪军自觉有一战之力而不至于做快速撤退打算来为老韩争取时间。我需要紧紧盯住敌军,但又不能过火,这个度很难掌握呢。”
第二天一早,张汉卿的口令也传到:“敌退我进,敌走我扰,不宜打得过猛,前敌一切指挥放手由郭团长临机处置,可以在事后回报。”他看过历史上老蒋插手一仗便输一仗的恶果,不像**,让前线指挥员放手去打去想。如果事事都能在幕后帷幄千里,要一线司令员干什么?你以为你是诸葛亮、刘伯温呐?史上诸葛亮不就是累死的?刘伯温好像在战场上也没多大功劳吧?
不但英雄所见略同,还把大权放心地交给郭松龄,让郭松龄平添了一份知遇之恩,也多了一份责任:怎么把这仗打漂亮打好了,才能对得起少帅这份信任。他一面派出大量侦察兵,向洮儿河一带搜索韩麟春军队动向;一面摆开防中带攻架式,要在霍林河畔耗死叛匪。
第二天一早,叛匪就被急火火叫醒摆好阵势,防止对面的卫队旅冲营。但直到日上三竿,郭松龄的队伍还在懒洋洋地整顿,整个小镇充满着和平的气氛。
对峙到中午,巴布扎布不耐烦了:“敌人一定是远来疲惫不堪,趁着他们休整,我们抢先杀过去。”想起昨天的一场血战,又有些心虚:“不过敌人火力太猛,我们冲锋不利。敌人的机枪用来防守倒是我们的克星,难道是在等着我们首先进攻?算了,还是布防较好,谅他们也不能抱着机枪杀过来。”
狡猾的青抑胜敏开始了算盘:“敌人实力非同小可,也不是不能与我一决高下,但却始终拖着不打,难道是在等援兵?”一想到这个,浑身打了个机灵:“一定是了,之前从奉天我军情报部门传来的消息,敌人欲三面包围我军意图全歼,这股强有力的部队一定是准备拖着我们呢。”
他把想法与巴布扎布一交流,老巴的面色都变了。其实昨晚的肉场血战已经让他对卫队旅的战斗力彻底死心,之所以没有全线撤退,是怕自己这一退,不但有可能把原本高昂的士气打落,还极有可能造成全线溃退,那时别说这支难啃的卫队旅,就连昨天的手下败将毅军都能轻松地痛打落水狗。精于打仗的巴布扎布对带土匪兵很有研究:顺风仗时勇往直前所向披靡,真要败时,难保是只怕爹娘少生了两只脚。
青抑胜敏的估计是对的,但是当他决定撤退时遇到了困难----经过血与火的洗礼,手下的匪军不是打精了,而是打怕了,没有人愿意基本上成为炮灰的殿后部队,这让老巴头疼不已。
关键时刻,还是青抑胜敏够哥们。他有些厌恶地看着抢东西争先恐后、逃跑时也争先恐后的叛军骨干们,厉声说:“我带一支部队殿后,巴布司令官带兵先行一步。但是唯恐敌军追击,巴布司令官的部队不能离开太远,我们暂定十里一循环,你们需在下一站摆开防守,以防敌人突袭。”
这个布置好,大家轮渡第一线。当巴布扎布分出一部分匪军后退时,已经恢复元气的骑兵连连长李德胜便要请战,他说:“郭团长,给我一支骑兵,我保证打垮匪军!”
郭松龄思索片刻,忽然大声说:“不要,让他们走!”
众人不解其意,郭枪龄说:“敌人撤退很有章法,一定是有了周密的安排。如果这时候我们冲上去,又是一场混战。虽然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我们,但是这与司令部当初的计划有差异。”他狡黠一笑:“我们不是剿匪,而是咬匪,要把匪军紧咬着赶到吉林去。”
对这些战略上的考量,中下级军官都不懂,但是军令被严格执行了。巴布扎布安然后退十里,在霍林河西岸重新落脚。青抑胜敏带着匪军缓缓而退时,卫队旅也派出一支骑兵缓缓跟随,双方保持着一定程度的隔离,但戒备森严。
青抑胜敏试着加快速度,对面的卫队旅便准备集结队伍要来一次冲锋及追击,当下立即设置了防守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