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那个只有一片面包加一小杯葡萄酒的圣餐吗?”尼禄一边咀嚼嘴里的面包一边回答:“我虽然无所谓,但这几个小的还在长身体呢,要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
叹了口气,徐听雪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她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这就跟下棋一样,回合制,我们在昨天晚上先手下了第一步,接下来是对方的回合了。末日会迟早会反击的,我们只需要再等等就可以了。”尼禄回答,“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们就无事可做,我待会准备去异端审判所那边要些莱茵城和末日会的资料档案,我们所能利用的情报实在是太少了,现在能弥补一点算一点。”
“那我下午再去跟我妈妈商量离开莱茵城的事。”徐听雪说。
尼禄等人边走边吃,由徐听雪带路朝异端审判所的方向走,至于尼禄之前从某个倒霉骑警那征用来的摩托仍然停靠在路边,莱茵城里的摩托就那么多,早上巡逻的骑警看到那辆摩托以后自然会通知他们的头儿。
“各位,看来你们正在享用早餐,不知能否分给我这个无礼之人一些呢?”一个好听的男中音爽朗地说。
“凭什么,你谁啊?”尼禄咬着一个面包朝那声音看去,那是一个有着金子般灿烂头发的青年,他的双眼如同大海般波澜壮阔且炯炯有神,身上依旧穿着那套黑色的教袍,衣摆摇晃间隐隐有血腥味传出。尼禄歪头想了想,这人看着面熟,但他就是没想起眼前这个人是谁,不过他注意到青年身后的那两个侍卫看他的眼神隐隐有些不善。
那个年轻人不由得苦笑,“我名为劳伦斯,现在隶属于异端审判所,是一名执行官,昨天晚上我们应该见过面的,只不过那个时候你光顾着和听雪说话,可能没注意到我。”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叫尼禄,你找我有事吗?”尼禄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见过这个青年,反正在他眼里异端审判所的人都是一个模板刻出来的——一个名为宗教疯子的模板——所以即便这些宗教疯子的面貌看上去就算有再大的差异他也是不在乎的。
“你可以认为我是来套近乎的,愿意分我一些面包吗,尼禄阁下?”劳伦斯的笑容无懈可击,即便尼禄的举止再怎么无礼他的表情都如沐春风一般,而且他还十分坦然地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这倒是不介意,”尼禄点了点头,他怀里的纸袋里刚好还剩了一块面包,劳伦斯来的很是时候。一旁的徐听雪有些松了口气,她担心尼禄再这样无礼下去会惹恼劳伦斯,要知道这个看上去一团和气的家伙可是大有来头的。
可就在徐听雪刚送一口气的那一瞬间,尼禄的举动却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只见尼禄将怀里的纸袋抛出去,落到一个坐在街角的流浪汉身上,那个流浪汉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礼砸醒了过来,他贪婪地煽动鼻翼,往四周张望,确定没人会来抢他的面包以后便开始一阵狼吞虎咽。
“不过可惜的是我这已经没有面包了,要不改天如何?”尼禄歪了歪头,漆黑的瞳孔眯成一条细缝。
这次即便是一直都表现得彬彬有礼的劳伦斯面色都有些僵硬,他身后的两个侍卫更是怒不可遏,他们各自上前一步,压低着嗓音威胁说:“小子,你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吗?你知道现在站在你眼前的这位大人是谁吗?”
“异端审判所的执行官呗,不就是炮灰嘛!”尼禄耸了耸肩,众所周知,日不落帝国死亡率最高的几个职业的其中之一就是异端审判所的执行官,“话说这年头炮灰出门还带两个保镖的吗?”
“你……!”
这两个侍卫可没有劳伦斯那么好说话,其中一人伸手朝尼禄抓去,是标准军用格斗术的起手,他锁定的目标是尼禄的肩膀,尼禄毫不怀疑对方可以在碰到自己肩膀的一瞬间就捏碎自己的骨头。
但在那之前,一只纤细的手用两根手指捏住那人的闪电般袭过的手臂,动作轻柔却令人无法挣脱,便是那个侍卫也吃了一惊。徐听雪飞快地瞥了尼禄一眼,她倒不是在用眼神向尼禄传递什么消息,而是在观察他的表情,可尼禄虽然说话做事一副桀骜不驯的做派,但脸上的表情却老神在在,很是从容。这让徐听雪很难判断他到底是吃错药了还是有什么目的地试探。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提醒一下尼禄,“劳伦斯是当今冕下唯一的儿子。”
在日不落帝国只有一个人能被称为冕下,那就是日不落帝国的教皇,或者说圣座。在这个****的国家里,教皇相当于其他国家的国王,那么教皇之子的地位便相当于国王之子。而劳伦斯不但是王子,而且还是唯一的王子!
“你是说教皇?那个叫格里高利三世的老头?”尼禄有些惊讶地啧了啧嘴,“我还以为那个老头是个老处男呢,没想到他看上去七老八十的,结果儿子倒还挺年轻的嘛!呵,风俗日下啊……”
“这话你可敢当着教皇的面说!”那个被徐听雪捏住手腕无法挣脱的侍卫面色狰狞地问。
“有什么不敢的,我倒是挺想再见见他的”尼禄一脸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脸上的笑意玩味,“不过那个怕死的老头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见我第二面了。”
即便是徐听雪听到这话都忍不住挑眉,她想起了突尼斯在教堂里跟她说过的话。
他是灾祸的种子。
徐听雪嘴角的笑意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