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
“啪，哒哒！”
雨伞掉在地上，脚步踩在积水里，印出一个又一个痕迹。
方楠奋力的奔跑，雨水落后在他的背影里，遮天的雨幕下只能看到一个小小的黑点。
“别跑！”身后的警察依然在追着，急切的呼喊被偶尔响起的雷声掩盖住。
不应该，怎么会这样？
明明早就注意过，这里和那里都没有监控才对。
想不通这些警察为什么会抓他，也来不及思考。前方出现一条巷子，方楠没多少考虑的拐了进去。他继续往前跑，却被一扇两人多高的铁栏杆拦住。
警察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巷子口，方楠手脚并用的爬上栏杆，脚踩住湿滑的金属支架，身体不断向上抬高。
终于来到顶端，他小心的跨过铁质金属尖峰，然后看到那两个警察也跑到了金属栏杆之前。
狠狠咬牙，方楠放弃慢慢爬下来的想法，纵身向后一跃，身体砸在积水较深的地面上。
从地上爬起时，方楠回头看到那两个警察已经拿出了对讲机。
眼光穿过黑暗的雨幕和他们对视，方楠隐约见到那两个警察眼里出现了疑惑。但实际上本来就是黑暗的巷子，又加上下雨，他不可能看清那么细的东西。
跳下来的时候擦伤了手臂，脚踝也有些扭伤。
似乎我的身体不该是这么虚弱才对，但这并不算太高的栅栏确实让他受伤了。
衣服早已被雨水完全打湿，身上也布满了污泥，方楠在巷道里不停奔跑，耳边是哗哗的雨水和积水流动的声音。
“赫赫赫！”
身体真得变得虚弱了很多。
方楠大口喘着气，雨水顺着脸颊流到喉咙里。
不远处就是尽头，有光从外面照进来，方楠脚下用力钻出去了巷道，迎面撞上一个打伞的女人。
“哎呀。”女人惊叫一声，捂着胸口后退了几步。
“对不起。”
方楠停下脚步，半弓着背朝女人道歉。
“滚开啊！臭乞丐。”那女人捂住口鼻，脸上满是嫌弃。
刚从肮脏污秽的巷道里出来，又在身上染了不少污水，方楠现在的形象确实和一般乞丐无疑，甚至还略有不足。
而那打伞女人穿着一身宽大的风衣，但胸口处的扣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并没有扣上，凸显出她姣好的身材。
“一辈子没见过女人是吧，故意往我身上撞，想占我便宜！”
“往哪看呢？在看把你眼睛抠出来。”
“老色鬼！”
方楠不愿意和这女人多纠缠，他飞快的跑开，远远的还能听到女人在原地跺脚的声音。
街边的建筑不断从屋檐上滴下水，闪烁的霓虹灯光被雨水映照的更加五彩斑驳。
天空的雨开始小了。
方楠眼光一瞥，他看到了前方熟悉的招牌，“情愿酒吧。”
原来石课文的家离酒吧不远，当时居然没有注意到这点。
脚下不觉有了方向，方楠向着酒吧的方向走去。
刚到门口，从里面走出一个保安试图阻拦方楠，但在看到他的脸后，又自觉让开，只是嘱托他到里面最好换件衣服。
方楠依然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走进酒吧，而他的形象自然吸引了很多人注意。方楠看到当时和自己搭讪的男人往这里看了一眼后，又继续和身边的女人聊了起来。
只是随意一瞥，方楠看到他的女伴是个年纪不算小，但是穿着打扮十分得体的女人。
径直穿过众人，方楠坐到他第一次坐的地方。
可能是因为时间有些晚了，酒吧里人员不多，连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没有招呼，调酒师已经给他递上了一杯酒。
“谢谢。”
方楠拿起酒后抿了一口，酒精的滋味在舌尖处发散，驱散着身上的潮意。
“之前有人到这里找过你。”调酒师突然站到了他的身边，手上拿着调酒的工具不断摇晃。
“什么？是谁？”
“是谁我不清楚，一个女人，看样子和你挺熟。”调酒师描绘着她的相貌。
瓜子脸，长发，30岁以上……
这些细节让方楠一下子想到了一个人，妻子。
妻子到酒吧里来了。
找我！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下雨之前，没待多久就走了。”
方楠刚要在问，突然他一下子想到什么，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之前的所有细节在脑子里回顾，方楠闭上眼睛，那些破碎的记忆开始不断拼合在一起。
一瞬间，他的身上像是被电击打过。
“你怎么了？”
“没什么。”
再次睁开眼睛，方楠端起酒杯轻轻摇晃，玻璃杯里装着的碧绿在晃动，打碎了他在水里的投影。
“之前那女人来的时候，是不是……”
“嗯？你怎么知道？”
方楠轻笑，他拿起电话拨打了的电话。
“喂，吗？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你是……”
“之前你……我……”
“你……对！”
“谢谢。”
挂了电话后，方楠没有停歇的拨打了另一个电话。
“喂，阿雯。”
“你还知道……”电话那边声音有些吵。
“你先别说，听我说。我的……是不是……”
“你让老娘……”
“我……”
“……嗯。”
轻轻吐了口气，方楠再次看向调酒师，然后问道：“我是不是……”
“你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