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曹操接纳了荀攸的离间之计,一心想从战场上捞功绩的杨修哪肯就此善罢甘休。既然暂时还不能同蔡氏开战,那就换一家征讨,否则之前一个多月的调兵遣将岂不是白忙活了。就见杨修眼珠子一转,拱手向曹操进言道,“主公明鉴,此时休兵恐有损士气,不如将计就计,虚晃一枪南下长沙,定可杀刘玄德一个措手不及。”
“南下长沙乎…”曹操低头回味着杨修的提议。而今天下间割据一方的大小诸侯已有十多个,但要说真正被曹操视作心腹大患的却只有两人,一个是蔡安贞,一个是刘玄德。相较已经占据了五州之地的蔡吉,屡败屡战的刘备似乎有些名过其实。然而曹操却始终认为刘备决非池中之物,如不尽早将其除去,一旦令刘备坐大日后怕是比蔡吉还难对付。好在刘备现下在长沙立足未稳与东吴的孙策也互有罅隙。想到这里曹操的眼中不由闪过了一丝肃杀之气。
且当曹操在南方磨刀霍霍打算来一击声东击西的回马枪之时,远在辽东的蔡吉已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辽东属国的首府昌黎城。虽然昌黎城内的蹋顿亲信家眷在获知蹋顿兵败后立马就收拾细软往北方草原逃难,可惜还未等他们跑多远就碰上了迎头杀来的张辽部。一番厮杀之后,自持无法突围的乌桓贵族头人们只得丢下车马财物,慌慌张张地又逃回了昌黎城妄图凭借城寨阻挡齐军的进攻。如果换成中原的其它诸侯,这一招或许真能让他们苟延残喘数月。然而这一次乌桓人碰上的是握有“山崩地裂之术”,结果自然也就大有不同了。
蔡吉显然没时间也没兴致同昌黎城内的乌桓贵族头人多做纠缠,她必须以最小的代价最断的时间攻克昌黎城从而平定辽东属国。所以在兵临城下后,蔡吉二话不说便命人将三门火炮推到阵前对着城寨最薄弱之处一通猛轰。很快震耳欲聋的炮火轰塌了并算太结实的城墙也轰碎了城内乌桓人最后一丝胆气。随着齐军像潮水一样自涌入缺口,齐军的战旗也在晚霞的照耀下插上了昌黎城头。
然而这场顺风顺水的胜利并没有让蔡吉忘记之前有关诛蹋顿九族,移其亲信三族的判决。三日后齐军在昌黎城外的渝水河滩上圈出了一片刑场,并在刑场北面搭起一座五六尺高的土台。既然是公开处刑总得有看客,否则又怎能达到以儆效尤的效果。于是乎,天还没亮昌黎城附近的农民、牧人、奴隶就被陆陆续续地驱赶到河滩边的刑场附近观刑。茫茫人群之中既有胡人也有汉人,但每一个观刑者都屏息凝气不敢发出半点声响。以至于偌大个刑场唯有猎猎翻飞的战旗与呼啸而过的野风带来些许响动。
将到巳时之时,一队黑衣黑甲的骑兵护送着一辆装饰华贵的轺车驶进了刑场。两旁的人群眼见车上坐着一个身着华衣的年轻女子,心知此乃齐侯驾临,纷纷跪地相迎。蔡吉坐在车里望着周遭人群在惶恐不安中匍匐在地,心中没有半点征服者的快感。在她看来恐惧不代表征服,她要的是发自内心的臣服。
抱着这一想法蔡吉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登上了北边的观刑台。同行的除了张辽、赵云、辛毗、田畴等齐营文武之外,还有曹丕、孙权以及刚刚从锦西赶来的乌桓校尉阎柔。作为常年在胡汉之间游走的中间人,阎柔深知胡汉之间的矛盾不是单纯靠个“杀”字就能解决的。所以当得知蔡吉打算在昌黎大开杀戒后,阎柔当即就辞别了林飞,一路日夜兼程赶到昌黎,只为劝阻年轻的齐侯莫要行酷暴之举。
然而还未等阎柔想好劝说蔡吉的说辞,坐在他对面的张辽已然拱手向蔡吉提醒道,“主上,午时将近。”
蔡吉抬头看了看高悬于顶的烈日,旋即点头道,“带人犯。”
“诺!”得令的张辽举起令箭高声喊道,“带人犯!”
随着张辽一声令下,两个力士将耷拉着脑袋的蹋顿押到了观刑台前。与此同时辛毗则捧起一卷卷轴当众朗声宣读了蹋顿所犯的罪状以及对他实施五马分尸之刑的决断。辛毗手上的判决书虽写得花团锦簇却终究是汉文,所以并没有在河滩上引起多大反应。于是辛毗在念完判决之后,便微笑着将卷轴转手递给了阎柔,“劳烦阎校尉以胡语再念一遍。”
阎柔接过卷轴叹了口气,跟着就用乌桓话将判决又念了一遍。这一次不仅台下的蹋顿彻底瘫软在了地上,就连人群之中也响起了一片哗然之声。刑场之上的刽子手可不管人们有何反应,就见他们麻利地将镣铐铐上蹋顿的四肢与脖子,镣铐另一头的铁链则绑在五匹强壮的战马之上。
待到日晷的指针移到午时当刻度,蔡吉回过头朝张辽默然地点了点头。张辽立即会意地掷出令箭高喊,“行刑!”
随着令箭跌落尘土,五匹战马上的骑手各自扬鞭策马朝五个不同的方向奔驰。躺在地上的蹋顿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在转瞬之间被撕裂成了六块,喷涌的血浆连同散落的内脏在河滩上留下了五条赤红的血痕。血腥的恶臭味更是直冲观刑台。
如果你以为这就结束了,那可就大错特错也。这一边蹋顿的尸块还冒着热气,那一头齐军甲士又押着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数百口人来到刑场上。不同与之前被赶来观刑的百姓。这些人都是蹋顿的亲信和家眷,被粗大的麻绳拴成一串。乍见蹋顿已横尸刑场,再一想到齐侯发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