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恩点了点头,他用了一些香水来掩盖自己身上的血腥味与臭味。在审讯瑞茨纳克的时候,对方时常因为忍受不了愧疚而做出某些伤害自己伤害别人的事情,善良的宫廷法师只得采用激进的手段让瑞茨纳克安静下来,唯一坏处就是瑞茨纳克的血流得有点多。这是费恩为丹妮莉丝准备的台词,足以用于应对瑞茨纳克那些贵族朋友的,不过目前看来还没有人因为此事质问丹妮莉丝。至于审讯过程中的屎尿屁,他也不打算提。
“你没有睡好吗?”在等待下一个人进入觐见室的间隙,费恩小声向着坐在上首的丹妮莉丝问道,“需不需要我的帮助?”
丹妮莉丝点了点头,费恩就在她的脚边点起了一根淡绿色的蜡烛,清新的香味令她精神一振。
“你是因为那九位受害者而失眠的吗?”
“不,是另一件事。”
“哦?”
丹妮莉丝向费恩说出了自己在夜晚所遇到的事情。当她因为谋杀而心烦意乱的时候,试图洗个冷水澡让自己清净一会的时候,她在柿子树下看到了一个女人,披着拖地的兜帽长袍。兜帽下的脸棱角分明,反射着月光,她戴着面具。
“魁蜥?我在做梦么?”她掐了下耳朵,感觉到疼痛,“刚去阿斯塔波时,我在‘贝勒里恩号’上梦到了你。”
“你没做梦。不论当时抑或现在。”
“你来干什么?你怎么避开我的守卫的?”
“通过另一条路径,你的守卫永远发现不了。”
“只要我喊人,他们马上会过来杀了你。”
“他们会向你发誓说这儿什么人也没有。”
“那你在这儿么?”
“不在。听我说,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玻璃蜡烛被点燃,众界之门位于你的身边,苍白母马即将到来,其余事物紧随后。海怪和黑焰,狮子与狮鹫,太阳之子和戏子的龙,皆莫信,牢记不朽者,留心芳香总管。”
“老家伙已经在地牢里了。”丹妮莉丝站了起来,水顺着她双腿的纹身流下,夜晚的寒气令她双臂起满鸡皮疙瘩,“你想警告我,请说明白点。你到底想干吗,魁蜥?”
女人眼中反射月光,“为你指路。”
“我记得你的话:要去北方,你必须南行。要达西境,你必须往东。若要前进,你必须后退。若要光明,你必须通过阴影。”她挤去银发上的水,“我厌烦猜谜了!在魁尔斯我是个乞丐,但现在我是女王,我命令你——”
“丹妮莉丝。记住不朽者。记住你是谁。”
“我是真龙血脉。”但我的龙只能在黑暗中咆哮,“我记得不朽者。他们叫我三之子,说我会有三匹坐骑、三团火焰还有三次背叛。一次为血、一次为财、一次为……”
“也就是说,你看到了魁蜥了?”费恩悄声问道,他只知道缚影士是可以运用阴影力量的施法者职业,但是他可不清楚魁蜥居然悄无声息地潜入丹妮莉丝身边。或许不是潜入,或许只是幻影,但无论如何,这都意味着丹妮莉丝身边魔法防御力量的减弱,这是他的失职。但是扣除休息的八小时,他只有十六个小时来抄写卷轴与研究法术,所以他不可能将一天时间都花在丹妮莉丝身上。
“那些预言是什么意思?玻璃蜡烛是什么?”丹妮莉丝还不清楚费恩已经在心中将她与知识做了衡量。
“众界之门?该死,魁蜥居然知道我和希瑞的身份。别这样看我,之后我会想你解释的。至于黑曜石蜡烛,学城就有四支。”费恩回忆起他在临冬城所学习到的知识,“古自由堡垒的巫师利用这种玻璃蜡烛,可以让自己的视线穿越高山、海洋和沙漠。坐在这种蜡烛面前,他们能进入别人梦中展示幻像,或隔着半个世界互通信息。现在玻璃蜡烛的点燃意味着魔法的复苏。至于预言,我不甚了解......”
丹妮莉丝和费恩都沉默了下去。一个是因为预言以及突然出现的女人而心烦意乱,一个是因为抓不住敌人的线索同时身边的防御也出现了漏洞。
“早点结束觐见吧。”费恩过了一会说道。
“那你呢?”
“什么?”
“你的审讯结果。”
“很多,包括你的芳香总管掌管的军队当中存在吃空饷的情况,什么胡椒军士,锡罐军士,很明显他已经想破脑袋来贪污了。不过重点是鹰身女妖之子,我们可以之后再谈。顺便让你的军队做好准备。”费恩已经很累了,他感觉自己肺部的空气都花费在了说话上了。“现在不是时候,丹妮莉丝。”
“我会的。下一个要见的是谁?”
“还是西茨达拉·佐·洛拉克。”
“他难道还不服输吗?”
西茨达拉今天没穿托卡长袍,换了一件灰蓝相间的简单袍服。丹妮莉丝发现他还剃光了胡子,剪短了头发。这家伙没剃成圆颅,没那么彻底,但至少头发盘成的愚蠢翅膀不见了。
“你的理发师手艺不错,西茨达拉。我希望你只是来展示新发型,而不是又拿竞技场烦我的。”